你也說了那只是提議!我不喜歡你,難不成還不能拒絕?”我反唇相譏,就憑自戀這一點,冷夜確有資格當天弋的祖師爺。
冷夜面露慍色,黢黑的蛇信吐露在外,使得他偏冷冽的輪廓多了分喜感。
“談個交易如何?”冷夜突然逼近,微眯著雙眸,細細打量著我。
我略略皺眉,感覺到他黢黑蛇信的迫近,連連後退。
一不小心,後腳踩空,急速墜入雲海之中。
“百里歌,跟本君耍花招,無異於自尋死路!”
雲端之上,冷夜冷睨著消失在雲海之中的我,聲音平淡無波,卻寒涼徹骨。
雲海之中,我奮力撥著眼前如棉絮般軟軟糯糯的雲朵,但搗騰了大半天,依舊尋不著出路。
“且歌姐姐,我又救了你一命!”
身後,凌若幽冷的聲音乍響。
她雙眸紅腫,但並未全然失明,看我的眼神亦多了層幽怨。
我回眸之際,只見凌若雙肩分別趴伏著熟睡的小乖和小野,原先吊在嗓子眼怦怦直跳的心,終於安定了些許。
“凌若,你這又是何苦?”
“若是還有回頭路,我又豈會一條路走到黑?”凌若淡淡說道,“這世間,唯一不可控的,便是愛。為了阿弦,我放棄了十世善人的功德,捨棄曾日思夜想的一切。我都一無所有了,白晶晶為何不能讓讓我?況且,她那麼懦弱,怎麼配得上阿弦!”
我低嘆了一口氣,徐徐說道,“在你看來,白晶晶許是懦弱了些。但你可知,若是沒有秉性純善的白晶晶一路相伴,北弦月亦不會是如今的北弦月。也許,他早已墮入魔道,與妖邪同流合汙。又或許,他亦如以往那般流連花叢,雨露均霑,卻誰都不愛。”
“夠了!北弦月的事,我不想再提。你們根本不知,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!”凌若厲聲打斷了我,生硬地轉移了話題,“且歌姐姐,現如今你得罪了祖師爺,可有想過下一步棋該怎麼走?”
雙重天劫在即,是生是死還沒個定數。因而,我並不擔憂冷夜會如何對付我。
她繼而說道,“祖師爺曾為自己卜算過一卦,卦象顯示,他終將死在女人手中。而那個女人,不僅有天命帝王星護體,身上亦存留著六界最後的氣運。”
若當真如此,那也算是大快人心。
能手刃神君冷夜,於黎民蒼生來說,均是一件幸事。
停頓片刻之後,凌若又說道,“這麼多年,祖師爺自詡‘天意’,卻為了一己私慾,壞事做絕。他既已得知自己極有可能死在你手中,定然不會放過你。不過,你若想要掣肘祖師爺,也並非全無法子。佛門中人最是忌諱情愛,但凡祖師爺對任何人動了心,他的命門一現,便再不是不死之身。”
凌若所說,同容忌所說相差無幾。
只是,讓天弋那等單純偏執的人動心,尚還算容易。
若想叫無慾無求狠戾詭譎的冷夜動心,怕是比登天還難!
“這是我研究多年專為對付祖師爺調製的雄黃粉,你且收好,以備不時之需。”凌若審慎說道。
她怕我不肯收,遂將雄黃粉塞入小乖袖口之中。
我困惑不解地看向凌若,“為何幫我?”
“在我心中,你比阿弦還重要。”凌若聲音極輕,很快便被耳邊清風消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