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忌背手負立,若清風霽月,在昏暗的後廚中熠熠生輝。
他輕蔑地瞟了一眼朝他撲去的且舞,悄然向後退了半步。
不料,且舞反應極快,用她細碎的舞步調整了姿勢,旋風般疾轉過後,不偏不倚地倒在容忌懷中。
她髻上的那抹紫色鳶尾,暗香湧動。
容忌嫌惡地將她推至一邊,拂去衣襟上沾染的脂粉味,冷冷地說道,“想死?”
且舞應聲倒地,冗長的裙襬四散,瑩白腳踝上,纏著一條紅線,更襯得她風情萬千。
“且舞並非有意為之,東臨王海涵!”她雙手撐地,頗為費勁地從地上爬起,狹長的眼眸中淚水氤氳。
我因南鳶一事歉疚難當,又見且舞在容忌面前矯揉造作,愈發心煩意亂。
啪——
我揚起手臂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,仍覺不盡興,正想再度動手,顧桓突然闖進後廚,將且舞護在身後,轉而朝著我的小腹便是狠狠的一腳。
“顧公子,我沒事。你萬萬別為了我得罪了東臨王,不值當。”且舞將頭靠在顧桓背上,一雙水眸正幸災樂禍地打量著重摔在地的我。
“歌兒!”容忌傾身上前,隻手置於我小腹之上,眸中除卻憤怒,還有一絲慌亂。
我捂著腹部,明顯感覺到滾燙的血正順著衣襬往下流,但見容忌如此著急的模樣,只好扯了個謊,“沒事,就一點點疼。”
小卓怒意正盛,提著屠刀,朝著顧桓心口毫無章法地砍去。
顧桓手心蹦出一個鎏金梵文,不偏不倚地封印在小卓天靈蓋上。
他冷哼道,“最好別來挑戰我的底線!”
小卓被梵文所縛,全身經脈皆被死死鎖著,致使他再無法動用仙力,直愣愣跪伏在地。
顧桓陰鶩的眼神鎖向容忌懷中的我,他明顯注意到了我沾染了血跡的衣襬,喉頭微動,“我不知你有傷在身。”
我亦不知自身仍如此脆弱!原以為,我身上的陰邪寒毒已然大好,不成想,竟受不住顧桓尚未竭盡全力的一腳。
容忌勃然大怒,以斬天劍剜去顧桓周身龍鱗,“我視若珍寶的女人,豈是你能動的?”
顧桓躲閃不及,頃刻間便被斬天劍剜去身上三千多片龍鱗。
龍鱗碎屑般掉落一地,他卻一聲不吭地咬著牙,默默隱忍著。
待斬天劍即將貫穿顧桓的心口,顧桓終於了後退了半步。他口中溢位一匾額大小的鎏金梵文,將自身與容忌隔絕開來。
“且兒,這一地龍鱗全當是給你謝罪了。”顧桓並未主動出擊,他屢屢後退,語音剛落,便攜同且舞,闊步離開了後廚。
臨走前,顧桓似是憶起一件重要的事,猛然轉身,衝著跪伏在地的小卓冷漠言之,“南鳶仙子不錯,想見她最後一面?”
小卓猩紅的眼裡暗潮湧動,若不是被鎏金梵文死鎖著經脈,他定然會衝上前同顧桓拼個你死我活。
當熹光透過後廚鏽跡斑斑的窗檻,洋洋灑灑地鋪陳在我周身之際,我總算是緩過了勁,從容忌懷中跳下,“走吧,去看看顧桓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!”
“回屋!”容忌再度將我圈入懷中,“歌兒,你絕不能再有閃失,絕不能......”
“我答應你,一定會保護好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