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芯,你再說一遍!”皇甫軒怒極,雙指掐著花芯毛茸茸的小腦袋,差點兒沒將她並不結實的頭蓋骨捏碎。
我正想出手阻攔,皇甫軒倒先鬆開了手。
他後退了一步,雙眸中滿是志在必得,“踏破鐵鞋無覓處!原來,不竭神力竟在你體內!”
花芯趁皇甫軒稍稍鬆懈的空當,趕忙鑽入我衣袖之中。
她背過身軀,被皇甫軒掐得青紫的小腦袋低低地耷拉至心口。不多時,便有灼熱的淚珠次第落在我手臂上。
我抬起水袖,看向花芯倔強的背影,連連安慰道,“芯芯莫怕,我在一日,便護你一日。”
花芯微微頷首,抬起纖細的胳膊胡亂拭去淚珠,“芯芯不怕。”
皇甫軒冷哼著,“蠻荒小賊,偷得本王的不竭神力,已是佔了天大的便宜,竟還好意思哭!”
花芯扶正了自己青紫的小腦袋,旋即將自己腳底的泥巴一一摳下,朝皇甫軒鼻尖上扔去。
皇甫軒並未料到花芯還有膽子攻擊他,愣愣地杵在原地。
“野草,你竟然敢!”等皇甫軒回過神來,他氣急敗壞地掃去鼻尖上的汙點,恨不得將花芯的脖頸擰斷。
“你才是野草!我是狗尾巴村最後的希望!”花芯語畢,將我水袖輕輕一攏,四仰八叉地倒在我袖中,呼呼大睡。
“北璃王,本王的不竭神力,你是不打算還了嗎?”皇甫軒稍稍剋制了自己的情緒,冷鷙地質問著我。
皇甫軒的臉皮,的確夠厚!花芯身上的不竭神力明明是他捷足先登,從阿竹手中奪去。也是他自己一時疏忽大意,遺失了不竭神力,陰差陽錯地落至花芯身上。
現在倒好,他竟還怪起我來!
“帝俊,你不是我的對手。”容忌隻身堵在皇甫軒身前,將我和皇甫軒全然隔開。
皇甫軒語塞,摔袖而去,“總有一天,我會奪走你的一切!”
容忌並未將皇甫軒所言放在心上,淡淡回著,“我等著那一日。”
豈知,皇甫軒今日一席氣話,一語成讖。
城門口,僅剩我和容忌四目相對。我依舊十分介意他瞞著我,兀自跑去妖嬈酒樓花天酒地,因而,並無興致理會他。
他卻忽然不著邊際地詢問了一句,“歌兒,除卻小卓,你可還有其他血親存活於世?”
“何意?”我反問著容忌,總覺他話中有話。
“罷了!即便是有,你也無從知曉!”
我十分好奇容忌的言外之意,難不成,除卻小卓,我當真還有血親存活於世?
正當我神遊天地外之際,渾身雪白的離殤恰如行屍走肉般,朝著破落的城門緩緩走來。
她踮著腳尖,冗長的指甲深深嵌入沙地,每走一步,身體像是扶風弱柳,顫顫巍巍,不勝嬌弱。
我同容忌面面相覷,雖覺深受情殤之苦的離殤十分可憐,但亦知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。
視線可及之處,忽有一危樓聳入雲端。
我半眯著眼,看向燈火通明的危樓,頗為納悶,“何以平地起高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