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——
下一瞬,離殤一腳踹開屋門,朝臥榻的方向踱步而來。
藏於臥榻底下的我被同藏於臥榻底下的顧桓捂住了口鼻,我眼看著離殤越靠越近,緊張到忘卻呼吸。
顧桓悄聲說道,“掃把星被囚於隔壁鬼王寢殿,不過她受傷頗重,一直昏迷不行。我將離殤引開,你趁機潛入寢殿,帶著掃把星離開鬼蜮吧!”
“那你呢?”我藉著屋內昏暗的燭光,瞅著滿臉淤傷的顧桓,忽而動了惻隱之心。
顧桓灰暗的眼眸忽而鋥亮無雙,他頗為驚喜地問著我,“且兒,你原諒我了嗎?”
“曾經的且歌早已命喪誅仙台,陳年往事就讓其隨風而逝罷。”我如是說著,察覺到顧桓越湊越近,悄然向外側挪動著身子。
萬萬沒料到,離殤已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立於臥榻之側,一掌粉碎了本就不甚牢固的臥榻。
顧桓反應極快,連連以水袖替我遮擋著撲面而來的細碎塵土,但偏偏就是他這不避嫌的動作,使得我和他看上去更加曖昧。
“桓,你終究還是對她念念不忘!”離殤緩緩閉上眼眸,聲音中透著無盡的蒼涼。
讓我始料未及的是,容忌和鐵手恰在此刻一同闖入了屋中。
容忌闊步朝我走來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面色不善,“起來。”
我急急推開顧桓,謹小慎微地解釋道,“不是你看到的這樣。”
“我知道,你說什麼我都願意相信。”容忌拂去我身上的塵土,悶悶說道。
他這麼一說,我便更加心虛。明明只是碰巧遇見顧桓,現在倒是解釋不清了。
“容忌,我不知道他也藏在臥榻底下。”我拽著他的衣袖,聲音漸小。
容忌冷著臉,顯然還在生氣,“姿勢為何那樣曖昧?你時常躲著我,為何不躲他?是我不夠好,還是他迷了你的心智?”
顧桓見容忌氣勢正盛,遂開口替我解釋道,“你別誤會。我和且兒清清白白。”
離殤忽而拽著顧桓的衣領,睜開眼噙滿淚水的雙眼,一字一句說道,“顧桓,你究竟有沒有良心?多少年了,為何你心心念唸的依舊是她!”
顧桓十分抱歉地看向離殤,“放過我,也放過你自己吧。”
“休想!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顧盼連城!”離殤怨氣大漲,隨即將顧桓拖出了屋子,將他往隔壁寢殿中拽去。
我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顧桓被離殤拖拽著,不禁萌生出一絲同情。
若是不愛,繼續糾纏下去,只能是各自成殤。
容忌冷哼道,“他就那麼好看?”
我連連收回視線,看向凶神惡煞的容忌,只能耐著性子再度解釋道,“我不知顧桓亦在臥榻底下,那只是個意外。”
“我知道。但我滿腦子都是你和他曖昧不清糾纏一塊的模樣!”容忌緩和了口氣,指著大門的方向,對我說著,“你先走罷!我怕我氣不過,會將你就地正法。”
我縮了縮脖子,見容忌氣得臉色發青,自然不願在此刻招惹他,只得躡手躡腳地從他眼皮底下溜出了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