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帝雙手規整地交疊一起,手中一碧玉簪子閃著矍鑠的光。
“去,交給你們母后。”天帝抬手,將簪子鄭重交予我手中。
我接過簪子,眨眼間,天帝連同浮棺已不見蹤影。
“若不是我,父王也不會英年早逝。”我緩緩起身,看著空曠的帝陵,心下愧疚難當。
“父王為救我而死。若說虧欠,這一切,均因我而起。”容忌說著,一時間,悵惘無比。
帝陵上空,再度傳來天帝的聲音。
“機緣閣中,朕早已得知天命,落棋無悔!歌兒六界氣運加身,註定辛苦。忌兒天賦神力,須得擔起拯救蒼生的重任。你們無需自責,朕所為,全是為了在水深火熱之中苦苦煎熬著的六界子民。”
天帝語音一落,偌大的帝陵化作煙塵,消失在塵埃裡。
迷濛煙霧之中,我和容忌攜手共進,一同朝著第九道關卡走去。
剛行至城門,我便見花顏醉被懸掛於城門之上,面容憔悴,奄奄一息。
“今日,便是第七日了。”容忌說道,指端大成玄火已燃盡捆住花顏醉的鎖妖繩。
花顏醉應聲而落,若天邊霞光般,輕飄飄地落至地面,染紅了灰白的城牆。
他抬首,同容忌四目相對,似笑非笑桃花眸中,閃過一絲錯愕,“為何救我?”
容忌薄唇輕啟,“若是歌兒救的你,本王會吃醋。”
花顏醉嘴角一抽,側臥在城門口並未有起身的意思。
他手中多了一壺酒,肆意地澆面潑下,“我這萬年孤獨的命格,註定孤苦無依。你們無需救我,速速回去吧。”
說話間,他將一道回城卷軸拋向我懷中,醉意朦朧的眼裡現出幾分認真,“這是昨夜阿竹從鮫人王宮中偷得的回城卷軸,你且速速離開此地吧!”
我納悶地看著手中卷軸,不解地詢問道,“既得了卷軸,花兄何不趁機逃出生天?”
花顏醉默然無語,片刻之後,他才雲淡風輕地說道,“這世上也沒多少人值得我留戀。你若相安無事,我便安心了。”
容忌面色黑沉,奪過我手中回城卷軸,原想將花顏醉直接扔出古戰場,但他停頓了片刻,轉而定定地看著我,不容商榷地同我說道,“你先出去。我定會將花顏醉平安帶出古戰場。”
“我不!”我閃至容忌身後,雙手雙腳扒拉在他身上,“你和花兄在一起我不放心!花兄如此俊美,你若是移情別戀了,我當如何?”
容忌滿頭黑線,“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麼!”
花顏醉口中酒水盡數噴濺,他一手捂著心口猛烈咳喘著,“小且,你無需擔憂!即便東臨王對我有情,為了你,我定然潔身自好,反抗到底。”
花顏醉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,眼眸中的失意,卻是連濃重的酒氣都無法蓋過。
我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,但我心裡無他,還是趁早斷盡他的念想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