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忌背手而立,在漫天血色中,白衣飄袂。
他薄唇輕啟,對醉清依舊不屑一顧,“你以為,得了鬥姆元君的全部神力,你就能成為母神了?”
醉清頓首,“我雖得了鬥姆元君的全部神力,但並未想過用這摧枯拉朽的力量去禍害人間,我只想找個強大的男人,守我護我。”
醉清又一次強調她得了鬥姆元君的全部神力,我心下更為慌張,想要飛上天助容忌一臂之力,但周身神力被封鎖得死死的,別說上天,就連上屋頂都做不到。
我趕忙掏出崑崙鏡,企圖鑽入崑崙鏡中,回到容忌身邊。可崑崙鏡突然失靈,無論我怎麼嘗試,都無法鑽入崑崙鏡。
北璃月撐著傘,為我擋去綿綿不絕的血雨,柔聲安慰我,“且姑娘,莫要擔心。殿下乃六界戰神,一定不會有事的。”
容忌低頭,輕哼出聲,“北璃月,離我的女人遠些!”
方才四竄而逃的百姓紛紛將腦袋鑽出了窗外,看看我又看看天上的容忌,心內的恐懼消了大半。
我下意識地移去北璃月手中的傘,淋著血雨,眼睛緊緊盯著容忌,仿若下一瞬,他就會消失不見。
醉清居高臨下,看著被血雨淋得溼透的我,譏諷道,“水神之女又如何?還不是打不過我!”
“我可曾虧待過你?”我仰著頭,質問著她。
醉清搖了搖頭,“你待我好又有什麼用?在你身邊,我始終是個任你差遣的奴婢!”
我聽她這麼說來,終是死心了。我將她視為姐妹,她卻以為我將她當成奴僕,人心,果真是喂不飽的。
血雲之上,狂風大作,醉清墨髮飛舞,容忌被步步逼退。
她張狂大笑,“若是小卓肯接受我的愛意,我現在定安安分分留在幻境伴他左右。若是追風願接受我,我也勉強當個將軍夫人。若是殿下早些接受我,那麼六界便可相安無事。”
容忌站定身子,身上散發著銀色的光暈,阻擋著他面前的血雨腥風。
我站在地面,仰頭看著容忌和醉清,雖然眼力極好,但依舊看不清楚。於是,我匆匆爬上黑風客棧屋頂,撥開屋頂邊上的血色浮雲,抬頭看著離我數丈距離的容忌。
容忌開口,清冷決絕地說道,“本殿這輩子,都不可能接受你。”
醉清笑聲更為猖獗,“即便殿下願意接受我,也晚了!既然男人靠不住,我何不攻城掠地,自立為王?我不需要你接受,我只需要天下人的臣服!”
容忌青絲飛舞,琥珀色的眼眸中殺意頓現。他周身的銀色光暈愈發耀眼,使得我都看不清他人,只能勉勉強強看到他的虛影。
當銀色光暈不斷擴大,即將觸及醉清身體之際,醉清忽然使出吸星大法,將銀色光暈吸納入體。
“殿下,就這些本事嗎?母神知悉世間各種武學招式,你不是我的對手!”醉清化去容忌周身的光暈,朝他大步走去。
她羸弱的身體似乎刀槍不入,單薄到略微彎曲的背脊也因雄渾神力的支撐,挺得筆直。
由於沒有銀色光暈護體,容忌纖塵白衣上,已經被血雨染得紅透。
更重要的是,一招未過,容忌已然佔了下風。我心急如焚,用盡了所有法子,均無法凝聚體內神力。
黑盒子“咻”得一聲飛入我懷中,似是受了極為嚴重的傷。
“本大王逆行神力,差點身歸混沌。你若是強行使用神力,腹中雛神不保,造下業孽,後果不堪設想!”黑盒子聲音越來越弱,盒身滲著殷紅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