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叔暴喝一聲,手中鋼叉戟擲地有聲,大有戳破地皮,捅破天際之勢。
封於嚇得抱頭四處亂竄,躲在我身後,雙手緊扣著我肩膀,怯怯說道,“槐叔別發怒,吾陣陣心悸,恐承受不住爾的怒氣。”
封於的模樣,應當是害怕至了極點。
饒是十分擅於偽裝之人,也不能做到如此這般,手心冷汗層出不窮。
槐叔一口氣堵在心口,又不得發作,氣憤地將鋼叉戟甩至一旁,語氣不善地質問著我,“為何每次少主迷失心智,你都會出現?”
“迷失心智?我所見的封於一直是這般模樣啊!”我索性裝傻充楞到底。
封於躲在我身側,頗有些興奮地說道,“我記得你,你是我媳婦。”
“你認錯人了。”我下意識地用浩海摺扇將我同他隔絕開來。
他似乎不認識浩海摺扇,一味地朝我靠近,全然不顧我手中蠢蠢欲動的浩海摺扇。
“蝶陣!”
就在這時,荒丘上赫然站著的妖月振臂高呼,在成百上千前仆後繼的蝴蝶之中,縹緲地如同海市蜃樓。
他衣袂翻飛,同周身飛蝶一般欲展翅狂舞。
而他臉上的蝴蝶紅斑,突然擴散,將他妖冶容顏盡數遮蓋。
“少主,快走!”槐叔見形勢不妙,毅然擋在封於身前,視死如歸。
我原以為槐叔好歹能撐上一段時間,不成想眨眼間,他就被妖蝶侵蝕地只餘一把骸骨。
封於喉頭中發出陣陣怪叫,藏匿於我身後,大氣都不敢出。
妖月面上帶著狂喜,從荒丘之巔往下俯衝而來。
我知妖月復仇心切,但他竟將我從荒丘上扔了下來,利用我打探虛實,分散槐叔的注意力,委實卑鄙!
“讓開,我要手刃封於!”妖月如是說道。
我偏過頭瞅了一眼驚魂未定的封於,總覺封於不可能被輕易擊倒。
妖月心情大好,耐心地同我解釋道,“據傳幽靈城少主在怨氣不足以維持幽靈城中幽靈性命之時,就會迷失心智,必須要去其他古戰場補給怨氣,才能恢復如初。想不到,竟是真的!”
怨氣……
我心中咯噔一下,頓覺事態不妙!
聖君依附怨氣而生,和封於如出一轍!
方才,我刻意用浩海摺扇試探過封於,封於竟無絲毫畏懼之意。我原以為他失了心智,認不出浩海摺扇。但如果他就是聖君,五行使者的力量都是拜他所賜,他又怎會懼怕浩海摺扇?
我心中不寒而慄,即便妖月前腳才將我從荒丘上推下,我依舊出言告誡了一句,“你覺不覺得,順利地太過詭異了?”
妖月哪裡聽得進去,他紅了眼眶,將我推至一邊,再啟蝶陣,將封於困至陣法之中。
下一瞬,妖月劃開自己的手腕,以濃濃鮮血灑向陣法之中的封於,“你殘忍折磨姐姐之時,可曾料到今日?”
古戰場裡,暮色漸沉。
封於被困蝶陣之中,愈發煩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