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臨王單手揉著眉心,低咒出聲,“你腦子裡裝得是漿糊?他讓你娶,你就娶?”
我不悅地甩開他的手,仰著頭質問著他,“東臨王,你何故一天到晚罵我?”
四目相對,我眼裡火星四溢,他眼裡怒火中燒。
但沒過多久,他就率先敗下陣來,軟了語氣道,“本王哪裡捨得罵你?愛你還來不及!”
他站起身,同我分析道,“你這副身子,還敢娶妻?你以為西越國是好惹的嗎?西越王李牧桑自妻兒死後,心如止水。但你若是欺負他妹妹,他能放過你?”
“我…”我倒是沒考慮過西越王,心下多了一層憂慮。
東臨王按著我的肩膀,迫使我看著他的眼睛,“你以為每個人都像我一樣,怕你半夜睡不著,忍痛任你拔睫毛數數?”
原來他知道,我還以為他睡熟了沒知覺。
東臨王軟硬兼施,朝我邁進了一步,說道,“你若執意娶她,我不介意讓全天下知道,你是本王的人。”
聽他這麼一說,我腦子疼得厲害。
一方面,北璃月的恩情我不得不還,另一方面東臨王的威脅我還是十分忌憚的。若是因為這件事,失了身,未免太不值當。
“本王這就派人去打探西越的動靜,你且陪小乖睡會。”東臨王鬆開了我,急匆匆往門外走去。
他前腳出門,後腳就有一面生宮娥走入。
她端著一金盆盈盈走來,向我福了福身子,“小王爺,奴婢奉東臨王之命,前來給小殿下擦拭身子。”
東臨王潔癖嚴重,怎會命面生宮娥給小乖擦拭身體?
我疑惑地看著她,隨口問道,“之前怎麼從未見過你?”
宮娥神色略顯侷促,端著金盆的手微微發顫,“奴婢剛入宮不久,有人傳喚便來了。”
我接過她手中的金盆,以指尖探著水溫,隨即不動聲色地縮回了手,“這金盆,是誰給你的?”
宮娥搖了搖頭,“奴婢不認識,只知道宮女姐姐生得花容月貌,好生漂亮。”
我還想問話,宮娥雙腿打顫,下盤不穩,往我身上撲來。
金盆尚還被我牢牢端著,但金盤中的滾燙熱水盡數朝著臥榻上的小乖灑去。
我驚慌失措地扔了金盆,朝著小乖飛撲而去。
小乖口中發出嗚嗚的囈語,我整個人擋在他身前,背部被滾水淋得鑽心的疼。
“幸好你沒事!”我捏了捏小乖白淨的臉,心有餘悸。
小乖睜開清澈的大眼,深深嗅了嗅我身上的味道,困惑地問道,“孃親親,你怎麼焦啦?”
殿外,方才那宮娥的聲音再度響起,“東臨王,奴婢見小王爺用滾水潑小殿下,小殿下命懸一線,危在旦夕,情況十分危急!”
我怒意陡然劇增,抱著小乖正想出殿同她對峙。
東臨王已經奔至我面前,奪過我懷中小乖。他周身雄渾的神力波及到我,使得我摔倒在地。
他居高臨下看著我,像審判犯人一般,審著我,“怎麼回事?”
我奮不顧身地救他兒子,竟換來他的冷漠追問!我賭著氣,站起身,往殿外走去,“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!”
“站住!”東臨王將小乖放至桌上,一道掌風將殿門緊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