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忌迅速穿上衣物,無措地杵在我身前,想要為自己辯駁,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自認識他以來,即便上回他將我關在屋中折騰了我兩天兩夜,我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心寒過。
“歌兒,我…”容忌眉頭緊皺,十分嫌惡地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織女,止不住陣陣作嘔。
我走向眼神迷離,面色潮紅的織女,殺意頓生。
織女毫不介意光著身子面對著我,還不知廉恥地坐起身,挺直了背脊向我叫板,“你懷有身孕,已經沒法滿足殿下,這還有幾個月要熬著呢!不如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?”
我揚起手,朝著她的臉狠狠扇去。
啪——
巴掌落在她臉上,但疼的卻是我的臉。我盛怒之下,竟忘了她身上還有不死不休的詛咒,會將自身傷害反噬到施暴人身上。
“歌兒。”容忌捧著我的臉,擦拭著我嘴角的鮮血,始終不敢正眼看我。
我將他推到一旁,一想到他的手剛剛極有可能觸碰過織女,他的胸膛剛剛還被她靠過,我就氣得差點兒窒息。
我捂著胸口,站起身踉蹌逃出屋,恰恰撞見正從太上老君煉丹房中走出的師父。
師父見我臉色不對,正要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,他就看到隨後跑出屋的容忌,以及跟在容忌身後衣衫不整的織女。
師父將我拉至身後,橫眉冷對著容忌,“你這是搞的哪一齣?”
“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。”容忌看上去十分痛苦,他看向師父身後的我,說道,“你入我夢境,一探究竟吧。”
我一早便想到入他夢境,就可以讓真相浮出水面。但是,我既想知道真相,又害怕得知真相,即便容忌從未變心,身體上的背叛,對我而言也是無法原諒的。
容忌朝我走來,他知我現在十分反感他的觸碰,在我身前半米處就頓時腳步,半分不敢逾矩。
我腦子裡滿是織女趴在容忌身上抓撓著容忌胸膛的畫面,只覺胸悶氣短,呼吸苦難。我靠在師父身上,小聲地求著師父將我帶走。
話音剛落,我眼前忽然一片黑暗。
再度醒來時,我已經回了且試天下。
下了榻,我詢問著邊上的清霜,“容忌呢?”
清霜答道,“在浴池中。都好幾個時辰了,也沒有出來。”
我原不想去找他,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往浴池走去。
撩起浴池外的珠簾,容忌墨髮披肩,背對著我坐在浴池中,不知在做些什麼。
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,我心下思忖著他該不會想不開,而自我了斷了吧。
微微慌了神,我抬起腳往浴池邊走去,發現他只是在閉目養神,這才鬆了口氣。
他緩緩地睜開眼,眼裡血絲布滿,“我已經讓人去查了。”
“明明師父進的是煉丹房,你為什麼要進隔壁那間屋子?”我質問著他,視線移到他胸口處,才發現他竟將胸口織女摸過,抓撓過的地方全部用匕首剜去。
他的胸膛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,不得不說,我在看到他這副樣子的時候,心就已經軟了。
容忌開口道,“我看過一抹白色身影鬼鬼祟祟進了那間屋子,遂跟了進去。”
我將手放在他額前,“別動,我替你療傷。”
容忌握住我的手,顯得十分內疚,“我真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麼。我對她從來就沒有過半分想法,甚至都記不清她的樣貌。”
我從他手中,抽回了自己的手,轉而擱到他額上,“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相信。但是容忌,你大概不知道,我眼裡容不得沙子。咬過一口的蘋果,我不會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