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北弦月的夢境,我恰巧對上他那雙淺藍色的眼。
我張了張嘴,卻說不出一個字,心情複雜。
他下意識地移開視線,“你可真是卑鄙!潛入他人夢境,肆意窺探他人隱私。”
“你也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吧?”我淡淡說著,儘量斂起眼底的同情,北弦月驕傲自負,他最不需要同情。
北弦月身上的戾氣稍稍消散了些,對著我身後的狐仙道,“下去。”
狐仙們一聲不吭,以極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洞穴,只有阿璃,猶豫不決,半天不肯走。
北弦月不滿地喝斥著他,“本王讓你滾,你杵在這幹什麼?”
阿璃厚重的劉海遮住了大半邊臉,北弦月應該沒認出他來。他似乎很怕北弦月,一溜煙功夫就跑得沒影。
等阿璃離去,北弦月轉而看向地上的白晶晶,狠揪著她的頭髮,“別讓我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樣子!”
“北弦月,放過她吧,也放過自己。”我將手搭在他手臂上,“別等到將她折磨致死,才憶起她的好。”
北弦月鬆了手,將她扔至一邊,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“她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小妾,是死是活沒那麼重要。”
他似乎很不想提及這個話題,轉而盯著我搭在他手臂上的手,戲謔笑著,“不知仙界那位太子,看到你這般誘惑我,作何感想!”
我收回手,坐到案几前,給自己倒了一杯酒,“喝兩杯?”
北弦月坐在了我的對面,並不喝酒,只靜靜地注視著我,好在他眼底並無情慾,我也不用擔心他會對我做些什麼。
“青丘的酒真醇,都比得上花兄的桃花釀了!”我由衷感嘆著。
北弦月皺了皺眉,“你不覺得,你要是喝醉了,會很危險?”
我十分篤定地搖著頭,說道,“不會。我幾次三番觸及你的底線,你都忍得下來,定是對我有所圖謀。”
“那你猜猜,本王在圖謀什麼?”北弦月淺藍色的眼裡閃過一絲興味,湊上前細細地打量著我。
我將他的臉推開,沉思了片刻,便說道,“你想借我的力量,對付狼族?”
他拍手叫好,“想要對付狼族不假,但我並不覺得你有抵禦狼族的本事。我原先是想將你扔入狼窩中,讓仙界那位殿下出手,剿滅狼族。”
聽他這麼說,我就不開心了!什麼叫我沒有抵禦狼族的本事?我覺得我和容忌的差距,正在一點點縮小,過不了多少時日,我興許比他還要厲害!
他自顧自說著,“之前吞食寒冰神凰的元神鳥蛋,也是想要在短時間內迅速變強。不成想,它竟鍥而不捨地追了我多年,致使我這些年來,過得頗為落魄。”
我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,靜靜聆聽著。
“你願意幫我剷除狼族嗎?”他忽然握住我的手,誠摯地看著我。
我連忙甩開他的手,用酒水洗著自己被他握過的手,容忌鼻子那麼靈,要是讓他聞到我身上有其他男子的味道,我可就玩完了。
正在此時,花顏醉趁著北弦月沒對他設防,走向他身後,一手劈在他後腦勺上。
北弦月尚未反應過來,就一頭栽在案几上,暈死過去。
蜷縮在角落裡的白晶晶深怕我們傷害北弦月,迅速爬到我腿邊,苦苦哀求著我,“姑娘,求求你,放過王。我願用我的命,換他的命。”
我掃了她一眼,輕嘆道,“我要他的命做什麼?他對你的恨已入骨髓,你自己好好想清楚,以後要怎麼過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