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夢境,我下意識地擋在花顏醉身前。
寒冰神凰餘怒未消,“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,居然敢如此戲弄我!”
我指尖的蛛網閃著暗芒,“還想入夢?這回來十隻禿鷹,如何?”
它陷入了被禿鷹含在嘴裡的頭顱的恐慌之中,連連後退,“要不是看在你腹中雛神的份上,我定將你剁成肉泥!”
我正想同寒冰神凰較量較量,花顏醉已然倒在血泊之中,不省人事。
算了,下回再找寒冰神凰算賬!
我背起花顏醉,飛出鎖妖塔。
“若雪,幻境怎麼走?”站在塔頂,我看著霧茫茫一片的仙界,委實分不清方向。
若雪置若罔聞,兩隻手在花顏醉臉上搓來搓去,“阿花,我會好好疼你,好好寵你。”
“收斂點!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…”我稍稍挪了下背後花顏醉的位置,雖然我也十分期望花顏醉能找到自己的歸宿,但在他昏迷期間,還是得守好他的貞潔才是。
若雪訕訕地收回手,隨意指了個方向,“往西邊一直走,就能走出南天門。出了南天門,迷霧消退,我才能看清通往幻境的路。”
南天門應當是在仙界的最南端,若雪為何讓我往西邊走?
我雖覺十分奇怪,但總想著若雪在仙界待了這麼久,肯定不會指錯路,便順著她指的方向,疾速飛去。
行至弱水河畔,若雪驚呼道,“男色誤人!我竟指錯路了!”
我將花顏醉輕輕放在地上,在弱水河畔靜靜坐了許久。
容忌泛舟河上,將三隻雛雞帶至我面前的畫面還記憶猶新,仿若就是昨晚才發生的事。
可現在,且大、且二、且么化作了一抔黃土,弱水汘也徹徹底底消失,再也見不到了。
許久,花顏醉睜開了眼眸,桃花眼裡霧氣氤氳,“小且,這是哪兒?”
若雪殷勤地掀開裙襬,為他擋著頭頂上方的烈日,“阿花,這是弱水河畔。”
花顏醉桃花眼裡現出一絲困惑,轉而問我,“我怎麼會在這?”
“原想帶你回幻境修養一段時間,不想若雪見到你,太過激動,指錯路了。”我一邊答著話,一邊將手放至他額上,替他療傷。
花顏醉看了眼若雪,吟吟笑著,“若雪姑娘掀裙為我遮陽,此大恩沒齒難忘。”
若雪羞紅了臉,支支吾吾道,“沒齒難忘倒是誇張了,以身相許便好。”
花顏醉驚地乍然起身,連連擺手,“身體虛得很,難消美人恩。”
譁——
剎那間,河面上水花四起,河中央,一水花堆砌而成的龐然大物向河岸邊的我走來。
我疑惑地看著它,它也一樣疑惑地看著我。
它半晌不說話,只靜靜地盯著我看。我被它盯得十分不自在,遂問道,“你是?”
“我是弱水裡得道的小仙,也是水汘上神的忠實奴僕,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他?他失蹤好久了,我十分擔憂他。”
我低垂著眉眼,僅將弱水汘生平一直帶在身上的鏡子轉交給了它,“他沒了。”
“這不可能!是不是你害死的他?是不是!”它接過鏡子,情緒異常激動,吞吐著十丈高的水柱,朝我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