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奈何橋,往西有一間黑黢黢的房子,無門無窗。
想必,這就香雪憐的閨閣了。
但是無門無窗,我們要怎麼進去?
容忌拎著我飛上屋頂,原來,屋頂上留著一個偌大的圓洞。
我往下看著,香雪憐似乎正在沐浴。
她的大半個身子都湮沒在水中,被水面上的花瓣蓋著,也看不出什麼。
但她一起身,風光無限,煞是迷人。
容忌無語地將我拎至身後,“有什麼好看的?有這閒功夫,還不如看看我!”
“是誰在上面?”香雪憐以手遮身,警惕地抬頭。
下一瞬,她又將手挪開,大咧咧地飛上屋頂,“我聞到你的氣息了,殿下。”
她如豺狼虎豹窺見獵物,欣喜地朝容忌撲去。
容忌閃到身側,皺著眉,兩眼看向遠處,並不在香雪憐身上停留,“我來是想警告你,再造謠滋事,別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她看到容忌身側緊拽著他衣袖的我,狠狠地咬牙,“殿下是為了她,來興師問罪的?”
我默默地將香雪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,她骨肉勻稱,肌膚瑩白勝雪,堪稱是人間尤物了。
尤其是那身段,遠看成嶺側成峰,遠近高低各不同,頗具觀賞性。
香雪憐身段姣好,眸子中氤氳了一翦秋水。
最難消受美人恩,我看得都有些怔然,不知容忌有沒有被梨花帶雨,芳香撲鼻的香雪憐打動。
她見容忌沒有反應,扭動著腰肢朝容忌走來,“殿下,我願意聽話,願意和且歌姐姐共同服侍你。你正眼看看我好嗎?也許就動心了呢!”
人至賤則無敵,這句話一點兒沒錯。香雪憐這樣沒臉沒皮的,我都替她臊得慌,“你示愛可別扯上我!再者,明明是你虛長了我幾萬歲,可別胡亂叫姐姐,擔不起擔不起。”
容忌依舊沒正眼瞧她,“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,但如果你認為我會念在這份恩情,饒過你對歌兒犯下的罪行,也是絕無可能。”
他拽著她的手,將她甩入忘川河中,“你就在忘川河中靜思己過,三年之內,不得踏出忘川河。下次再敢造謠生事,噬魂剔骨。”
香雪憐噗通一聲落入水中,水花四濺。她忌憚容忌所說,敢怒而不敢言,只用淬毒的眼神緊盯著我。
倘若眼神能殺人,我應當已經死了千百次了。好在,這樣的眼神我見多了,習慣了,也就不以為意了。
顧桓頹然地坐在奈何橋上釣著魚,他看著死水微瀾的河面被香雪憐激起了千層浪,依舊面無表情。
“他怎麼了?”我看向死氣沉沉的顧桓,有些訝異他還在幽冥鬼界。
“他被剔了逆鱗,修為盡失。父皇念及他是被沁奴誤導,將他留在此處,不至於流落在外。”
不過,他現在在何處應當沒什麼區別吧?恨了一輩子,到頭來才發現是被親孃利用。最慘的是,偏偏還受了沁奴不死不滅的詛咒,求死不得。
是他害死了六師兄,也是他害得我再也懷不上孩子,我恨不得他灰飛煙滅。但看他過得如此落魄,心裡也是十分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