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莫一千米,我就要葬身火海了!
深淵底部散發的熱浪陣陣來襲,頃刻間我揮汗如雨。不行,再這麼下去,我必死無疑了。
我強迫自己靜下心,氣沉丹田,催發體內蠢蠢欲動的靈力,千葉冰凌朝著肆虐狂躁的火龍萬箭齊發。
冰火相斥,地動山搖。僅需一刻,僅需一刻鐘,千葉冰凌必能反噬火龍。
可惜!可惜我離火海只剩百米!我以手遮面,靜靜等待火龍的吞噬。
伴隨兵刃相交的巨響,我睜開眼,深淵底部的火已被我的冰凌消融,徒留一地冰渣。
容忌馭龍而來,在一片焦灼的土壤上,一襲白衣纖塵不染。
墨染塵緊隨其後,站在禿鷹背上,青紫的唇因為緊張劇烈顫抖。
“過來。”容忌神情淡泊,看不出情緒。
墨染塵拍了拍手中的灰垢,小心翼翼地朝我伸出手,“小歌,我帶你走。”
“我自己,就能出去。”
我一手捏碎夢境,撇下他們,闊步走出黑暗之淵。
睜眼,轉醒。看著淡藍色的結界,心裡總算踏實一些。
我知容忌在我身後,因此並沒有回頭,只牽著小卓,慢慢地往回走去。
“姐姐,仙界殿下和魔王在你身後。”
我置若罔聞,“僅憑我現在的靈力,還不是鬼見愁的對手。從今起,我要閉關修煉,任何人不見。”
“小歌!你無需擔憂,我在一日,就護你一日。”魔王拍著胸口,信誓旦旦地保證著。
“請回吧!聖女需要靜養。”
清霜站在結界口,對著容忌和魔王下了逐客令。
魔王比起之前,禮貌了些,並沒有橫衝直闖,而只是再三央求著清霜讓他在幻境小住幾天。
清霜拗不過他,見我並未反駁,終是頷首答應。
她見容忌也杵在原地,便順便問了一句,“殿下要不要同魔王一起,客居幾日?”
“不必。”容忌清冷回絕,馭龍而去。
我見他如此冷淡,回了寢殿,閉門不出。
阿暖,神階造夢者,我閉上眼,腦海裡全是他絕望的眼神。親眼看到他的遭遇,我能體會他的所有難處,抵不過心魔在所難免。
但是,為何我偏偏在我捉拿鬼見愁之際,阿暖出現了?
我不寒而慄,如果阿暖就是鬼見愁,那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。
我只盼著我的造夢術早日大成,有朝一日若能逆轉他的夢境,阿暖放下屠刀也不是不可能。
屋外,魔王弓著身子靜靜站了一天,也不言語,只將耳朵貼在門上,聽著屋裡我的動靜。
對此,我甚是頭疼。半夜轉醒,有個牛頭映在窗紙上總是有些嚇人。
“墨染塵,你都不睡覺的?”我揉了揉眼睛,眯著眼看著他映在門扉上被放大了好幾倍的影子。
“我只是捨不得錯過有你在的每時每刻。”墨染塵朗聲答道。
“那你隨意吧。”我再次躺會床中,用被褥遮面。魔真是執著地可怕,這麼多天,我就沒出過門,他還孜孜不倦地守在門口,不眠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