笨蛋,不會水還逞能!”容忌冷沉著臉,朝我游來。
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指甲死死嵌入了他的背部,直到扎出血,也未曾鬆手。
他抱著我,寬闊的胸膛心跳如鼓。
上了岸,他將我輕輕放下,眉頭深鎖,“世上居然有不會水的惡鬼!”
他**著身體,溼淋淋的墨髮掛在胸前不停地滴著水,胸口的疤痕若隱若現。
我斂了眼底的情緒,將手放置於他的心口,“這麼致命的傷口,怎麼來的?”
容忌不自然地往後移了移,順手撿起我給他劫掠來的衣裳,套在身上,“忘了。”
忘了?這麼深的傷口竟也能忘?我狐疑地打量著他,難道二師兄口中的令狐容忌,就是眼前的容忌?難道我前世兩度刺傷的人就是他?
“近些年,你可有下凡渡過劫?”
容忌已然穿好衣服,似霽月清風,飄然若仙。他定定地看著渾身溼透的我,背手而立,“冷嗎?”
我搖搖頭,“看見你,就不冷了。”
一旦將容忌和令狐容忌聯想起來,他冷漠的臉也變得格外溫柔。我含情脈脈地看著他,他卻嫌惡地轉過身子。
我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,他的氣息清冽好聞,就連背影都自帶柔光。
“看夠了?”容忌停下腳步,偏過頭問我。
我猝不及防地撞向了他的背脊,眼睛晶亮,“頭一次發現,容殿連背影都能叫我魂牽夢縈。”
“……”
我見容忌渾身一顫,在清冷的月光下,臉上都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。顯然,他不習慣這樣的我。
“噠噠噠—”
草叢裡傳來一陣聲響。我和容忌側目望去,竟是我那赤裸著身子,只裹了一條大褲衩的二師兄!
“令狐容闕,你跟蹤我!”我頗為氣惱地看著他,但一想到容忌身上的衣物是從他身上扒下的,漸漸心虛,聲音都弱了下去。
“你認識他?”容忌不甚疑惑地看向我,旋即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短了一截的衣服,滿頭黑線,“我身上的衣物是不是那個人的?”
我結結巴巴道,“嘿嘿,嘿嘿,方圓十里內再無活人,不扒他的,你哪來的衣服穿?”
二師兄蹲在草叢中,對我這等強盜行徑並未動怒,反倒是略欣慰地看著我倆,“你們重歸於好就好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容忌目光矍鑠,朝他走去。
二師兄從他後背一籮筐書籍中,掏出了厚厚一疊信紙,遞給了我,“物歸原主。”
我困惑接過信紙,他卻早已走遠。
我翻看著一頁頁信紙,我和令狐容忌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。我和他仙泉邊初相見,他也是光著膀子一臉冷傲。他給我取名,我偷偷開心了一整天,且行且歌,莫失莫忘……
“容忌……”我飛撲入他懷中,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胸膛上的傷口,“對不起。”
“你抽的什麼風?”容忌將我推開,紅腫的眼睛佈滿了血絲。
他揉著太陽穴,胡亂翻了幾頁信箋,便戛然而止。
“你不記得了嗎?”我心裡有些糾結,怕他記得前塵往事還在恨我,又怕他不記得我和他之間的情誼,將我徹底忘卻。
“我該記得什麼?”容忌薄唇緊抿。
看來,真的將我忘卻了。
不過,這樣也好,起碼我們有機會重新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