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夢。”我放下五師兄涼透的軀體,“我如今沒什麼好失去的。不介意和你同歸於盡!”
怒氣起,山風嚎,電閃雷鳴,暴雨驟降。我站在雨中,冷冷地看著雷電將素瑤身後的閒雜人等逐一擊潰,“今天,就用你們的性命,為我離境殉葬!”
素瑤神色慌張,下意識地後退著,“你怎麼有這麼詭異的力量?”
我揚起手朝她的臉頰甩了數十個耳刮子,“你真是丟了你們仙界的臉,連我區區一個凡人,都鬥不過。”
素瑤的臉腫成了豬頭,我才停了手,“我突然有些後悔,三年前沒有直接殺了你。”
素瑤啐了一口血,訕訕笑道,“你不知道的是,三年後我那副柔弱不堪的身體,在回府後確實是死了。也幸好是死了,倘若沒死,我怎麼找回原先的記憶,恢復仙法?”
“我能殺你一次,就能殺你第二次!”我踏著雨水朝她走去,如屠夫般將青雲劍扛到了肩上,冷瞥著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的素瑤。
“你要是敢動我,你二師兄和六師兄,你就再也見不到了。”素瑤瞪著死魚般的眼睛,鼓著被我打腫的腮幫子,近乎要哭出聲來。
“他們在哪?”我捏住她的下顎,突然間慌了神,關心則亂。
素瑤艱難地從地上爬起,“你入宮為妃,我就讓你見他們。”
“好。不許傷害他們。”
我收起滿腔的怒火,由著趕來的侍衛帶走驚魂未定的素瑤,徒手刨地,將離山枉死的師兄弟逐一埋了。
在離山漫山的墳丘上,坐了三日,漸漸冷靜下來,才發現此事有諸多疑點。令狐容忌難道僅僅因為吃醋而屠山?可他心裡都沒有我的位置了,怎麼可能吃醋?為何有謠言傳二師兄意圖造反,離山才慘遭橫禍?
我心中疑慮重重,若不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,又怎麼對得起離山上下枉死冤魂!
看著半山腰處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而來,我終是換上一襲紅裝,踏在埋著師兄弟屍骸的土地上,再無退路。
“師兄啊,小七走了。”我仰頭以酒澆面,濃烈的酒浸溼我傷痕累累沾滿汙泥的手,疼得我渾身抽搐。
坐在轎子中顛簸了一天,總算被抬入宮門。即便我識路的本領不太好,也是發覺了迎親隊伍繞著東宮整整圍繞了三圈!
素瑤就不怕用力過猛,把東宮裡頭的令狐容忌活活氣死?我揉著眉心,無奈地聽著轎伕極其粗糙地吹著嗩吶。
“且歌,當上娘娘很了不起?用得著在東宮外這麼顯擺嗎?”冷雪一臉怒火,叉著腰朝著大喜轎內的我喊道。
隔著簾子,我未置可否。即便令狐容忌做了這麼多不可饒恕的事,知道他還活著,心裡還是有一絲慶幸。
追風拉著冷雪,“殿下的事,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。”
“我就是生氣!殿下掏心掏肺寵著的女人,居然對殿下拔刀相向!”冷雪不服氣地嘟嘟囔囔,眼眶通紅,“殿下聽這煩人的嗩吶聲都氣吐血了,她在裡頭肯定偷著樂!”
“聽見沒?再不走殿下要是有什麼閃失,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!”追風指著轎伕厲聲喝道。
轎伕連忙將轎子調轉過頭,嘈雜的嗩吶聲戛然而止。
“是誰讓你們在東宮吹吹打打?”令狐容忌披著寬大的披風,坐在步輦中,由著四個侍衛抬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