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池仇正舒服的沉浸在美夢中的時候,就聽到外面吵吵囔囔的。
“不用你們貓哭耗子假慈悲!姓陳的呢?不敢來嗎?”
池仇晃了晃腦袋,聽清楚了那是小縣主的語調。
“小縣主,這是說的哪裡話,這不是才聽說池公子昨日歸途受人襲擊嗎,奴家好生來探望,縣主可別覺得是露水章臺做的惡事,那我們可百口莫辯了。”
“是誰做的,誰心裡沒點數?昨夜到此時,我們既沒有求醫,也沒有招搖,你如何得知池大哥在這裡療傷?”宴菟兒說完心裡一個激靈,覺得自己說多了。
董娥娘也覺得有些演過了,她也是才得了陳山的訊息,這露水章臺和材哥傭兵團,兩家一起到宴湖發展,算不上隸屬關係,卻也是相輔相成共同成長,這次事件,小縣主出面,董娥娘力主大事化小,雖說內心真捨不得許鶯啼,可也同意池仇贖人,可她萬萬沒想到陳山顧忌傭兵團的顏面,派人教訓了一下池仇,偏偏教訓的差點出了人命,董娥娘雖然埋怨,也能理解陳山為何如此,答應出面平和此事。
被小縣主拆穿了,就又趕緊解釋:“我們露水章臺人來人往的,奴家一大早才得知訊息……”她也是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想含糊其詞。
“讓董檔頭進來吧。”河間對青樓、黑幫、匪寇的首領皆稱之為檔頭或者檔主。如果嚴格點說,經營多個寨門的叫做檔主,一個瓦舍的叫做檔頭。
聽到池仇聲音,小縣主和周容皆跳入房中:“你醒了?”
“不醒也不行呀,這麼吵。”
“哼,就是你們吵死了。”宴菟兒指著董娥娘說道。
那副關心則亂的神情,若說跟池仇沒點私情,恐怕沒人相信,反正董娥娘這混跡風月場的人是不信的。
周容見池仇醒了,丟下手中的掃帚,上前攙扶。
“至於嘛,還那把掃帚,禦敵嗎?”
小縣主的金瘡藥自是極好的,黑衣人的護心丹也是良品,加上宴菟兒那微薄的氤氳真氣,池仇此時雖無法在所有人期望目光的注視下活蹦亂跳,但自理已然無礙。
董娥娘見正主醒來,忙不迭的上前說話,她可是人精了,知道自己再口燦蓮花,對著宴菟兒、周容也是無用,女人天生是女人的敵人,這點道理她能不懂?
她說的巧,只說池仇從那露水章臺離開,出了這等事情,他們難辭其咎,奉上一個盒子,開啟一看,裡面皆是些珍貴的補藥,外加五十兩的銀錠,這份禮送的可真夠大的。
池仇也算是想明白了,他此時尚不清楚自己是因為朣朦零境,潛淵氣海空空如也,才被劍氣傷成這樣,還以為那陳山找的手下不知輕重,刺中了要害,現在派董娥娘來想息事寧人,於是看了看宴菟兒,說道:“好。”
“不行,不能這麼算了。”
董娥娘被宴菟兒搶白,對方又是小縣主,也不好爭執,只是固化自己的說法:“小縣主,可不能這麼說,什麼叫不能這麼算了,奴家可是一番好意而已,畢竟池公子也是小縣主的朋友,露水章臺既然在宴湖紮根,略表心意而已,小縣主這麼說,奴家好傷心,說的好像此事是章臺所為似的。”
宴菟兒哪受她這般豔俗的腔調,嫌棄的閃到一邊:“你自己心知肚明,此事若與你們無關,何必早早的到這裡唱這麼一齣戲。”
池仇擺擺手:“此事就到此吧,小縣主,我橫豎無事,有了這些補品,就算是再刺上兩三個窟窿,也補回來了。”
“還是池公子有雅量。”董娥娘其實此時心中一陣發麻,原想著早早找池仇解決此事,沒想到小縣主宴菟兒偏偏也在這屋裡,要知道她無論是願意放棄許鶯啼還是花大價錢來和解,都是為了給小縣主面子,現在倒好,錢賠了,事主不追究了,反倒小縣主不依不饒,她真有一種的哀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