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所謂何事?”
“帶走。”錦差辦事,誰曉得案件到底是怎麼回事?兇手是誰?最後是不是緝拿真兇都未必。審訊之事自然的秘而不宣。
“不行”池仇撥開幾位錦差:“方才屋裡時說好了,我出來,咱們當面說清楚的,正所謂女不去勾欄,男不去牢獄,我等逃難到宴湖城,就為了謀個生計,這要是去了牢獄,一身清白就算是毀了,你還不如現在殺了我。”
池仇說的真切,正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,若是進去了,真做了冤大頭,也就罷了,就怕啥事沒有,出來了反倒受人指指點點,更加可怕。
周邊的都是難民,對此算是深有感觸。
“是呀,說清楚,到底為何事抓人。”
“難不成宴湖城也同其他城衙一樣嘛?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人?”
“掌旗,方才你說好的,總不能不算數吧。”
周遭的人七嘴八舌的說將起來,那大鬍子掌旗臉色一黑,當下宴湖城第一要務就是要吸引流民,全城上下各級衙門早已接到死命令,務必關注饑民民生動向以及吸引流民的政策推行,按照城主說的大白話:圈裡的羊多了,你們也好擼羊毛。於是全城的官吏都被調動起來,就連他們錦局對流民案件也格外上心,一有案件,都是第一時間處理。
現在民意昭昭,不好直接將人帶走,大鬍子掌旗也只得發話:“今晨有人報官,說是普救堂後院松林發現一具女屍,而這個人有人反映,昨夜幾乎一夜未歸,今日凌晨方才回的廂房,我自然要帶他去問話。爾等方才也看到了,將近日上三竿,剛剛甦醒,又是一身酒氣,我宴湖錦差不審他,難道審你們不成?”此話說的巧妙,果不其然,那些人怕惹事上身,竟然讓出了一條道。
“我昨夜與同愚老和尚一起,還有江老郎中在場,他們可以為我作證。”
“是的,昨夜小池施主確實與老衲一同飲酒。”同愚和尚與一女仵作一同前來,聽到池仇的話,便來作證。
人群竊竊私語,這老和尚居然吃酒。
“昨日幾時分開的?”
“子時前後。”同愚和尚實在的很:“就是三更鐘聲響起,我等便散了。”
“你且說說情況。”大鬍子掌旗對旁邊的仵作說道。
白麵仵作作揖,面對眾人朗聲說道:“死者女,年齡大約二十五到二十八歲。清晨有小沙彌清掃道路,發現她死在樹後,死者半身赤裸,下體汙穢不堪,是被掐死的,因為屍體尚未完全僵硬,死亡時間不超過今日丑時,考慮到已經入秋,天氣寒冷,死亡時間可能更短,絕不可能在子時以前。”
從仵作說的死亡情況看,基本可以確定此女正做著見不得人的買賣,這種事情,在宴湖城周邊時有發生,很多女子為了一塊餅、一口糧,出賣自己,而偏偏因為世道混亂,女人所求又不多,許多流民完全為了耍流氓,假意自己有口吃食,將女子引到僻靜之處,加以傷害,事後又不認賬,女人多數吃了啞巴虧,也有女人為此廝打,鬧出人命的也有數起。
大鬍子掌旗說道:“仵作的分析你覺得如何?可有異議?而你的同伴也曾說,他們清晨起床之時,你才返屋,你說你是不是該去錦局說說清楚?”
“難道小池施主同我們分散後,並未直接回屋?”同愚禪師問道。
池仇的一顆心不由的沉到谷底,如果按照仵作的檢驗,很有可能死者是昨日那位被兩位包著襆頭的人殺害的,現在就算他大聲嚷嚷也無濟於事,於情於理,他都是嫌犯之一。人群瞄到分外焦急的第花,搖了搖頭,示意她不要牽扯進來,又環顧周邊的人,對著同愚禪師長嘆一聲:“確實沒有。昨夜我有些醉意,走著走著就倒在路邊眯了一會。”
同愚禪師閉眼說道“阿彌陀佛。施主只怕需要去錦局說個清楚了。”
“帶走。”大鬍子掌旗一招手,數名錦差圍了上去。
“人肯定不是我殺的。”池仇嚷道:“讓我看看是何人遇害,否則就算你們問起,我也不知說的是誰。”
大鬍子掌旗思慮一番,此案應該就是激情殺人,此人買春,卻不願意付錢,加之喝酒,仗著自己力氣大,引起的事端,就算審問,他一口咬定沒見過死者也未可知,不如讓他看看屍首,心懷愧疚,審訊起來更加方便。
“帶他過去看看,說不定良心發現,早早認罪。”大鬍子掌旗大手一揮。
“是”兩名錦差押著池仇前行。
不多會來到松林邊。一個錦差大聲嚷道:“你是何人,為何在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