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願青陽大人,逢凶化吉。”
當夜瀾謠歌一字一句地,把這句她已經在心中說了無數遍的話親口說出來的時候。
鮮血,已經止不住地開始在她的嘴角淌落。她已經在透支她的生命力了,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死。
但在這無比靠近死亡的一刻,她的眼神決絕而柔和,她所思所想,也不過就是那一人而已。
“古青陽。”
她終究還是為她的選擇,付出了她的全部。她深知,如果她不出手的話,那古青陽將很難活下去。
以她對古青陽的瞭解,她知道古青陽根本是不可能,會對古青螢做出那樣的事情的。
而既是如此,那她這拼上全部改變命理的法,可也是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了。
然而,就在夜瀾謠歌將這句話連同這道法,一同送向古青陽時,古青陽也聽到了她的聲音。
“願青陽大人,逢凶化吉。”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卻是讓古青陽在一瞬間就從痛苦之中掙脫,直接變得清醒許多。
是啊,像他這樣的人幾乎是註定不可能一再沉淪下去的。
走到今天這一步,他所揹負的早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命了。
想起夜瀾謠歌那張清麗的臉,古青陽不由得心生一股暖意。而緊接著他心中的幻境便盡數消失。
除了不著片縷的古青螢之外,這心境總算是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。只是,這環境也沒完全消失。
至少,那不著片縷的古青螢便是最好的證明。而下一刻,那個古青螢也彷彿是在一瞬間就活過來了。
“哥哥,你選我吧。這都是沒有關係的是,你我之間何必需要去在意這些事情。”
“你知道的,那不過是世人的看法而已。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,我願同你永遠在一起。”
“那個姑娘很好,不要再讓她白白地浪費生命了。時間越長,她所受的傷,也就越重。”
“哥哥,別猶豫的。”
“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作為這樣的化身,我想,我是這世上唯一夠資格為你這樣做的人。”
“不就是罪嗎?為了我,你尚且可讓你的帝名染上罪血二字,我,又為何不能去成為一道化身呢?”
“哥哥——”
“夠了!”
時間在一點點逝去,而古青螢也一直都在開口。
她聲音柔和卻也帶著那種急迫之意,顯得無比真實。
這一番話下來,還真是讓古青陽完全分不清她到底是真還是假。
一時之間,古青陽真的有了一種在同自己的妹妹吵架的感覺。
於他而言,這感覺真是久違了。
但是,古青陽的理智也一直都在告訴他,他現在所浪費的時間不是他自己的時間。
他並不知道夜瀾謠歌到底施展了什麼法,但他知道,這樣的法一定會讓夜瀾謠歌付出慘重的代價。
他沒有時間了。
夜瀾謠歌,更沒有時間。縱然他對古青螢充滿了不捨,縱然他對古青陽充滿了尊重的心意。
但是,他現在正在消耗的命是別人的命,更是他追隨者的命。而他可不曾負過他的臣民。
所以下一刻,就在那古青螢的幻象還在模仿著古青螢的口吻,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。
古青陽的手中卻是多了一根草。
更為準確的說,那應該是一把劍才對,一把離離劍。太蒼枯榮意,開始在古青陽的心中醞釀。
“劍斬太蒼,劍斬大荒,劍斬此方天地更只為斬出一片生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