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事沒完!”她磨了磨牙,眼珠一轉,忽然往前一湊,湊到榮暄身前,張嘴剛要說話,瞥到一旁的富貴,動動手指,示意他出去。
富貴低著頭躬身退了出去。
“怎麼了?”榮暄靠在美人靠上,抬眸,一雙眸子冷冷清清,眼底又帶著一絲溫和,“可是嚇著了?”
“有點!”顧綿綿認真點頭,看著他,猶豫了一下,湊過去,小心翼翼的問道,“皇上,臣妾您一件事,不許生氣可好!”
“講!”榮暄抬手覆在她隆起都肚子上,手心忽然被什麼頂了頂,片刻後,又緩緩離開,他垂眸,嘴角微翹。
真是活潑好動。
顧綿綿睜大眼,仔細盯著他的神色,“您跟靜王妃真的沒什麼嗎?”
“朕為什麼要跟她有什麼?”榮暄嗤笑,伸手捏捏她的耳朵,“莫要犯蠢!”
可是,顧綿綿還是覺得奇怪,靜王妃某些時候的舉止動作,簡直是比皇后還要端著皇后的範。
身為弟媳,她不是應該跟大伯保持距離的嗎!
站在宮牆上看煙花時,靜王妃虛虛扶著太后,站在榮暄身後距離不到半步的位置,晃眼一瞧,定以為兩人是夫妻。
可是,仔細一想,也不對啊。
榮暄這個老古板,怎麼可能跟弟媳產生什麼情感糾葛。
更何況,身為皇上,他若是真喜歡靜王妃,哪兒輪到靜王妃嫁入靜王府。
就算當時榮暄還未登基,卻也是太子,整日忙於政務,跟一個外臣之女能有什麼糾葛。
以太后看重靜王的心,怎麼容許靜王挑選的靜王妃跟皇上有感情糾葛!
那兩人之間就是真的無事,可是靜王妃神情舉止為何如此古怪。
她在自己面前端什麼正宮的架子。
榮暄看她沉思不語,眼睛咕嚕咕嚕轉,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,像極個正琢磨怎麼給獵人苦頭吃的狐狸,心下好笑,揉著她毛茸茸的頭頂,輕聲道“在想什麼?”
這種手法像極了揉貓揉狗的手法。
顧綿綿面色不虞,一掌拍開,抬頭看著他,認真道,“皇上,今天不是意外,是靜王妃蓄謀已久!”
“不是意外?!”榮暄神色一凌,眸子溢位點點殺意。
他以為靜王妃不慎摔倒事把淑妃也帶倒了,誰知道竟然蓄意?!
“她是故意摔倒的!”顧綿綿認真道,她夜視很好,看的清楚,靜王妃故意摔倒,想把她帶倒,到時候有意無意的撞到她的肚子,卻沒想到回被自己反將一把。
“她先吃了保胎藥,然後摔倒絆倒我,自己卻輕輕的落在地上……”顧綿綿遲疑了一下,輕聲道,“她還說這宮裡不該有什麼淑妃!”
“更不應該有什麼皇子公主!”
玄色龍袍的男人周身的氣勢冷冽,眸色濃郁漆黑一片,片刻後,他緩緩笑了,嗓音低沉帶著無盡的寒意,“真是罪該萬死!”
顧綿綿暗暗心驚,不知道皇上想到了什麼,周身殺意猶如實質,壓的人窒息般難受,她扯了扯男人的袖子,仰頭,一派純真無辜,“皇上也很生氣是不是?”
榮暄低頭,目光落在明豔灼灼如盛開月季的眉眼上,輕輕勾了勾唇,“朕很生氣!”
“那靜王妃落胎,太后遷怒我,陛下會保護我對不對!”
“你可是朕的愛妃,朕不會護你護誰!”榮暄按下心中騰騰的殺意,抬手把她攬入懷中。
“你到底動了胎氣,這幾日就不要亂跑了,好好服藥!”
“嗯。”顧綿綿抬頭,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,“皇上要走?”
“今天是除夕!”榮暄淡淡道,起身,隨意整理了一下衣襟,轉身往外走的時候,遲疑了下,回頭親了親她的額頭,“安心。”
顧綿綿乖乖的點頭。
男人轉身,衣袍翻飛,大步離開。
今天是除夕,皇后無大錯,他若是執意留在棲霞宮,既是給皇后無臉,也是給淑妃招禍。
屋子驟然空曠了下來,顧綿綿煩躁的揉揉頭髮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