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恨,偏偏這時候靜王閉門思過,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。
“沒聽說什麼,太后您放寬心,靜王只是閉門思過一個月,很快就放出來!”安嬤嬤安慰道,見太后還是皺著眉頭,心知定是憂心廣平候的事,便湊過去小聲道,“太后,侯爺的案子一時半會,不會出結果,您總得先把身子養好了才能給侯爺謀劃一二啊!”
“是啊,你說的有道理……”太后長長吐出一口氣,接過藥碗一飲而盡,苦的臉皺成一團。
安嬤嬤急忙道,“快拿水來!”
這時,外面傳來一聲,“陛下駕到!”
安嬤嬤喜出望外,“太后,皇上來瞧您了!”
太后眼睛一亮,半坐起身來,激動的看著從走進來的人,“皇兒總算是記得來看哀家了!”
“母后,身子可好?”榮暄信步過來,眸色淡淡,神情有禮而生疏,他走到床前,仔細打量了一眼,心下了然,雖然氣色不好,可是精神尚可,臉上的病容更像是久躺不動導致的,看來多半是心病。
“太醫怎麼說?”
“是老毛病了!”太后嘆息一聲,臉上並未上妝,顯得蒼白,氣血不足,“還是當年月子裡留下的毛病,一吹風啊,就渾身骨頭疼。”
“母后年紀大了,還是要注意身體,不可由著性子,下面的人伺候也要盡心才是!”榮暄漠然的說著些關心的話,心中平靜無波。
太后點點頭,臉上露出些許為難,“皇上,廣平候……畢竟是你舅舅,若是真做錯什麼,皇上能不能看在愛家的面子上從寬發落?”
榮暄垂眸,“母后,國法大於天,朕雖然是天子,可也不能指黑為白!”
太后怒意高漲又狠狠壓了下去,聲音尖銳,“皇上,難不成廣平候一案已經定案了不成,這才短短几日,刑部那些人可曾屈打成招!”
“母后冷靜,廣平候一案雖然並沒定罪,可證據確鑿……”榮暄面帶難色,恨鐵不成鋼道,“母后可知,自從廣平候下獄後,京城中又多了很多苦主前去刑部告狀!”
“定是汙衊,有人眼紅,暗中落井下石,皇上可一定要查明白!”太后深吸一口氣,憋的心口有些疼。
“太后放心,朕定會仔細探查,若是有人導搗鬼,定然嚴懲不怠!”
看皇上一點沒領悟到自己的意思,她只好說的再明白幾分,暗示道:“皇上,會不會是下面的人欺上瞞下,打著廣平候的名頭出去胡鬧?”
丟車保帥,大不了丟幾個庶出的兄弟。
榮暄:“都察院會詳查!”
“皇上,那畢竟是你舅舅,哀家求你……”太后眼眶一紅,眼中淚光閃爍,“哀家入宮二十七年。”
“入了這深宮,不像嫁入尋常人家,逢年過節還能回去看看父母雙親!”太后哽咽,滿臉愧疚,“我是父母最小的女兒,不能盡孝已是愧疚,若是父母這麼大年紀再遭逢變故,哀家……”她背過身去,泣不成聲。
“母后別太傷心,朕盡力保舅舅一家。”就算想要廣平候一家的性命,他也不會在這時候動手,鈍刀子割肉才疼不是,故而榮暄這句話說的很真心實意,盯著太后驟然輕鬆的臉,嘴角微勾,他又勉為其難的說道:“只是,母后,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。”
太后聽懂了他言下之意,性命可保,富貴就難了!頓時渾身一僵,氣的手指發抖,死死的掐著手心,才冷靜下來,靠在軟枕上,垂眸,淡淡的道,“難為你了!”語氣微冷。
“嗯。”帝王淡淡的一聲,盡顯冷漠生疏,
寢殿內驟然一靜,氣氛顯得越發壓抑冷凝。
“誒,哀家昨夜夢到你們兄弟了。”半響,太后忽然感慨道,“醒來想想皇上就在這宮裡,雖然你忙,見不著,可哀家知道你好好的這心裡就安穩,不像靜王在宮外,哀家是常惦記著!”
“也不知道府裡的人可靜心伺候著,皇上命他閉門思過,也不知道思過的如何了?”太后婉轉暗示,靜王可否提前解禁。
“五常!”榮暄卻不接話,衝五常抬了抬下巴。
“是!”五常弓腰出去,很快領過來一個宮女。
黃鸝穿著一身淺粉色的長裙,腰束成盈盈一握的細腰,臉上了胭脂,秀麗的五官多了幾分瀲灩的春色。
她含羞帶怯的看了眼身穿黑色龍袍的男子,壓著心裡的喜悅,跪在床前,叩首,“奴婢叩見太后,太后吉祥!”
太后一愣,不明所以的看了眼黃鸝,見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,心下詫異,“皇上這是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