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想到,這兒居然真的有一具屍體!
宋淮願強迫自己調整了一下情緒,這才恢復過來,“這……你認識?”
趙承面不改色,“不認識。”
比起眼前的屍體,他是對宋淮願更感興趣,尋常女孩兒看到這種場面,不吐也早就嚇個半死了,而她居然能這麼冷靜。
宋淮願苦笑一聲,“那……我報警吧……”
趙承看了她一眼,打量著案發現場,“你不想知道,為什麼有人要叫我們來這兒?”
為什麼有人要給她寄那種莫名其妙的東西,死者對她來說是個陌生人,而且除了自己,還給另一個自己素昧平生的人也寄了,她實在想不到這中間能有什麼聯絡。
而且還有為什麼會是這個地方?這個案件到底和當年的事情有什麼關係?
宋淮願點了點頭,心思被他說中了,恭敬不如從命,“想讓我幹什麼?”
雖然這個案件有點兒詭異,而且,有種被捲進去之後就會麻煩不斷的感覺,雖然臉上風輕雲淡,但她還是能感受到自己越發猛烈的心跳,後背上已經出了一背的冷汗,她甚至有連站在這裡都是硬著頭皮死撐,她害怕,非常害怕。
但是,她更想知道這個案件的真相,想搞明白心裡的這些疑惑。
說不定,她這十年來的疑惑,也能迎刃而解。
趙承把一個桌子往前挪了挪,放到宋淮願面前:“坐在這兒不要動,免得破壞案發現場,等我完了,再報警。”
宋淮願有點兒不明白他的意思,這是怎麼?害怕自己添亂?
沒等她說話,趙承已經蹲在屍體前面,打量著案發現場,沒再搭理她。
宋淮願翻身躍過桌子,站到他身邊,不卑不亢:“既然你讓我參與,那你掌握的情況麻煩也和我共享一下。”
本以為趙承會拒絕,但是他只是抬頭看了宋淮願一眼,停了幾秒鐘,繼而開口:“這裡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,我過來的時候,除了死者的腳印之外,就只有貓爪印,沒有多餘的痕跡,兇手非常謹慎,開膛破肚,兇手應該是非常憎恨被害人。”
“現場的劃痕目前還不清楚是什麼東西造成的,但是和造成死者脖子上的這道傷口的應該是同一件兇器,死者身上佩戴的首飾和手機都在,不是劫財,很大可能性是仇殺,手機已經壞了,打不開,沒有錢包或者是其他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。”
“目前不知道死者身份,死亡時間和死因,以及為什麼我們會收到死者的器官。”
宋淮願總結了一下,按他這麼說,也就是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。
不過,現場情況確實太過詭異,現在他們只能從屍體身上下手找線索,宋淮願蹲下,吞了吞口水,硬著頭皮皮小心翼翼的往前面湊了湊,讓自己儘量看得清楚些:“這個人是死後才被人解剖取出臟器的,死亡時間三小時四十二分鐘左右,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傷口。”
“身上的衣服是香奈兒秋季限定款,市價兩萬三,脖子上的這顆鑽石成色非常好,切割工藝和設計都是上乘,產量應該不多,頭髮上有大量髮蠟,臉上曾經做過脂肪填充,注射過玻尿酸。”
“年齡43到45歲之間,面板上沾有醫院消毒水的痕跡。”說著,宋淮願視線順著手電筒的光向下看去,從死者衣服的袖口上拿下了幾根毛:“這三根動物毛屬於不同的動物,一隻波斯貓,一直英國短毛,還有一隻哈士奇,三隻動物發育都不錯。”
“基本就是這些情況。”
說完,宋淮願把手裡的毛又放回了她身上,免得到時候落一個破壞現場的罪名。
一直面無表情的趙承聽她說完,眉間擰著,也不知道是質疑還是震驚:“這都是你看到的?”
宋淮願點點頭:“嗯。”
這種事情,反正她解釋了也不會有人相信,倒不如不解釋來的好,指不定對方心裡就會給你編造一個適當的理由。
“你是法醫?”趙承疑惑。
就算是法醫來了,也得等解剖完才能確定死亡時間吧,這姑娘看一眼就知道了?而且還這麼精準?
宋淮願又坐回到桌子上,雙腿交叉往回勾著,一雙漂亮的杏眼看著趙承:“不是,我是文物鑑定師。”
“文物鑑定師?”趙承反倒帶上了一點兒笑意,調侃起來:”你這麼神,看出來兇手是誰了?”
宋淮願一本正經,“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,找兇手我不在行。”
趙承見估計是問不出什麼了,沒再繼續,只是半信半疑:“姑且信你,要是按照你說的這樣,死者穿著隆重,而且身價不菲,身上還有消毒液和不同的動物的毛……”
一般來說,醫院不會在人流量大的白天噴灑消毒液,而且,現在是冬天,就算是去醫院,消毒液隔著層層厚重的衣服,也不會直接接觸到面板,這樣的話,也就是隻有醫院的工作人員。
而且,死者穿著華麗,不像是平常的打扮,應該是要去約見什麼人,或者是參加什麼隆重的場面,證明她是財力不菲。
加上在她的袖口發現了三種動物毛,證明她只是用手摸了動物,但如果是她家養的話,難免身上其他地方不沾上毛,而且很少有家庭會養這麼多種類的寵物,不過如果說她的工作就是和動物相關的話,就不一定了。
醫院的消毒液加上動物,那就只有寵物醫院了,再加上她不菲的財力和年紀,死者身份已經呼之欲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