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我才注意到車上除司機外,還坐著倆人,門一側貼著“萬事通搬家公司”的牌子。
原來是搬家公司,我掃了一圈,沒看到田振於晉他們。
“志哥,兄弟們呢?”
“奧!早晨讓他們去小碼頭幫忙了,那邊出了點事……”
我心想:什麼叫臨時有事,肯定是他故意支開的。
我心裡也發怵,雖然敬佩李國志的為人,可一想到他所謂的“嫂子”和“侄子”都是泡在福爾馬林裡的屍體,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。
如果讓我搭把手,到棺材裡撈屍體,我該怎麼辦?不下手吧,昨天已經拍著胸脯承諾了,可……可實在下不去手。
腦中糾結著,人已經跟著李國志進了屋子。
那扇防盜門竟然是敞開著的,走到門口放眼望去,棺材的蓋豎在一旁,棺材下襬著兩個用白布蓋著的長方形東西,看到後我頭皮一麻,同時也鬆了口氣,人已經“撈”出來了,不用我再動手。
李國志從自己睡覺的臥室抱出一個長方形箱子,又遞給我一雙乾淨的手套。
“幫著我把你嫂子和侄子送到新家吧!他們也該……也該換換地方……”
話沒說完,已經哽咽起來。
我也有些心酸,趕緊幫著抬著白布的一頭,輕輕把三具屍體分別放到三個箱子裡,然後倆人小心翼翼地搬到了卡車上,為了掩人耳目,李國志又裝了幾件傢俱。
搬家公司的三個人很不好意思,估計李國志已經付了人工費,誰知道也不用他們幹活,這錢不和白撿一樣嘛!
卡車開出門,一路行駛,我心裡總覺得陰沉沉的,也沒心思認路,估摸著行駛了大半個小時,拐進了一個村子裡。
“兄弟,這裡就是我村,只不過自己也很多年沒有回來,看著……看著變化有些大啊!”
說完,他再度哽咽起來。
我也有些感慨,讓七尺漢子流淚的往往不是血和汗,而是真情,一個人——就算是鐵血戰士,只要動了情,就會脆弱的不堪一擊。
我本以為李國志會讓司機把車開進村子,誰知到村口時,他讓司機拐向左邊小路上,又往前行駛了十幾分鍾,停到了一片荒地裡。
搬家公司的三個人一臉懵逼。
“老闆,咱不是搬家嘛?咋……咋到荒郊野外啦!”
司機這麼問,另外倆人更是警惕地直起身子。
其實他們這種反應很正常,反倒是今天李國志的一舉一動在正常人眼裡應該不正常。
最近幾年搶車殺人的事時有發生,別的地方不說,就說我們鎮,去年就發生了兩次。
兩次被搶車被害死的都是年輕女孩。
其中一個是下班回家時,敞開車門的同時,後座同時坐上了歹徒,也不知道是少婦的應急能力差,還是歹徒動作麻利,她開出幾里路後,竟然沒覺察,後果可想而知,人和車被挾持到鄰省後,殺人搶了車。
另一件事更悽慘,人是我們鄰村的,我還認識,叫馬世芳,死皮賴臉嫁給了附近養蝦大戶的兒子,剛結婚不到一個月,還沒下崽。下班回家路上,去銀行取錢,不知道是人傷了天理倒黴,還是奧迪車太扎眼,竟然被一個外地小混混當成了搶劫目標,也是被挾持到幾百裡外,殺人搶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