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!放心!我不是禽.獸。”我儘量露出一臉“人畜無害”的表情。
躺在床.上,倆人也都不好意思說啥,不過關掉燈後,我也不覺得尷尬。吳靜涵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,讓我聞之有些意亂情迷,覺得體內有一股強烈的欲.望噴薄欲出,只好轉移思維,努力剋制住。
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,一覺到天亮。
早晨是被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的,睜開眼先看了一眼身側,吳靜涵已經離開。拿起手機一看,是李國志打來的。
可能因為聽了老王嚥氣前那幾句話的原因,一想到李國志,總有種怪怪的感覺,類似於那種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愣了一下,我趕緊摁了接聽鍵。
“志哥,有啥事?”
“你小子在哪?”電話裡傳來李國志激烈咧的怒斥聲音。
“和吳靜涵回趟老家,今上午就回去。”
明顯感覺的電話對面的李國志遲疑了一下,才開口:“出事了!賀站長出了意外,咱們得過去一趟,另外……另外河王村的王支書也去世了,兩場追悼會定於後天,今天區裡要給賀站長舉行遺體告別儀式。”
吳寶財蒸的米飯,兩個人就著自己家醃製小鹹菜,各自吃了一大碗。
吃飯的時候我感覺吳寶財比昨晚蒼老了些,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燈光暗,沒看清楚模樣的緣故。
知道自己爺爺沒事,吳靜涵似乎很高興,哼著歌和我走到村口,恰好村裡有個去縣城送菜三輪車,把我倆捎到了水利站路口。
賀站長的遺體放在了殯儀館,靈堂布置的莊嚴肅靜,幾個領.導樣子的人在小聲說著什麼,想想也對,人家也是一站之長,怎麼也得有幾個領.匯出個場露個面。
我不喜歡這種場合,覺得所有人都很虛偽,跟著李國志、姚立國他們身後,鞠了幾個躬。鞠躬時,我注意到靈堂裡都是職場的人,沒有賀站長家屬。
賀站長沒有家屬?應該不可能啊!
遺體四周擺滿了各種顏色的花,遺體告別儀式的最後環節是所有參加追悼會的人全都圍著遺體轉圈,一邊轉圈,還一邊哭,家屬更是得喊著“娘啊爹啊!我捨不得你啊!”之類的話。
這種喪俗其實各地區都不一樣,就說黃河中下游一帶,其實大體一個模式,但細節上差別還是很大的,這裡的習俗是所有人圍著遺體正著轉三圈,再倒著轉三圈。
就當我跟著人群轉到第三圈時,無意中抬了抬頭,就看到賀站長的臉上好像長了一層灰白色的東西,無奈大廳裡視線太暗,我又有點近視眼,實在看不清那是什麼。
當倒著轉到第二圈時,走在我最前面的有個女人.大聲嚷嚷起來:“何叔臉上長鱗啦!”頓時整個靈堂亂成一團,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何站長臉和脖子上東西。
果然那是一層薄薄的鱗片,像是蛇身上的,應該是人死後這大約一天時間裡長出來的。這事鬧得沸沸揚揚,最後不得已報了警。
區派出所的李隊長帶人趕了過去,先清空了靈堂裡的人,走到殯儀館外我才有機會問姚立國。
姚立國告訴我,賀站長家人在十幾年前死於疾病,這又讓我多了幾分疑心:老洪家人死於十幾年前,李國志老婆孩子死於十幾年前,吳寶財的兒子兒媳死於十幾年前,就連老王也說自己老婆早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——雖然這話我至今不懂。
有這麼巧的事?說什麼我都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