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個黑瘦精幹的老頭,身高不足一米六,渾身黢黑,模樣也奇醜無比,仔細看,應該是毀過容,此時直挺挺地躺在地上,雙眼圓瞪,明顯已經死了。
“剛才怎麼回事?他怎麼死啦?”
我這話一出口,才注意到道濟和妙真此刻都滿臉驚訝地看著我,好像突然不認識我了一樣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這是怎麼啦?”
見此情景,我話鋒一轉,忙問他倆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
妙真一邊喘著粗氣,一邊輕聲問我,這樣的表情扣在一個十幾歲小女孩的臉上,顯得十分不相稱。
“我……我是劉魯東啊!你們這是咋了?”
道濟隨即開口:“你的真實身份是誰?”
聲音同樣有點顫抖。
“我就是我啊!畢業後在東營市河口區黃河水利站上班,前段時間單位合併,我又加入到了河口區派出所刑警大隊,不過前天已經辭職……”
妙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,再次開口:“難道你自己也不知道?”
“我知道什麼呀!”
見他們一直故弄玄虛,我有些生氣,語氣也沒此前那麼客氣了。
“你體內藏著另外一個人!不!不是人……”
妙真直言道。
她這麼說,我已經明白什麼意思,但四周都是刑警,這事不合適聲張,於是悄悄對著妙真和道濟使了個眼色,倆人似乎秒懂,朝我微微點了點頭。
“人已經死了,至於僱傭他的人是誰,這個就是你們的事啦!”
道濟轉身對秦主任輕聲道,話語裡透著疲憊。
秦主任畢竟見過世面,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屍體,視線又掃過道濟和妙真的臉,最後定格到了我的臉上,似乎要說什麼,但張了張嘴,並沒說出一個字。
“那是……那是,還要好好謝謝兩位大事——改天啊!我先處理這案子。”說罷,秦主任轉身讓人把三具屍體帶回去。
回去的路上,妙真說:“我看這人不像是西洋人!”
“奧!師姐是怎麼看出的?”
“剛才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有個紋身,是個“姬”字,據我所知,直到上世紀六十年代末,黃河上還遊蕩著一類自稱‘守河人’的組織,這類人時代定居在黃河上,既不打家劫舍,也不打魚摸蝦,而是靠給人算卦生活,他們十分講信用,每次都是等到自己算的卦靈驗後,才登門收錢——當然所收的錢價格也不低!”
道濟就坐在我身側,他低沉沉思了片刻,還是搖了搖頭,表示沒有聽過這名字。
“當然巡河人是他們自己內部的稱呼,而且只有組織裡的人才知道這個神秘組織守護的到底是什麼——他門組織還有另外個稱謂,叫做賒刀人!”
“賒刀人?黃河賒刀人!”
道濟猛地抬起頭,顯然聽過這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