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舅從包裡掏出一盒自制的土煙，抽出幾根遞給我們，郝民圓十分客氣地拒接，另外幾個刑警看似也不想伸手接。
大舅笑了笑，沒說什麼，把大部分煙又插回到煙盒裡，自己塞到嘴裡一根，給了我一根，然後點燃吸起來。
我忙解釋：“你們可別小看我大舅這土煙其貌不揚，這可是外面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草藥煙，地下洞穴，又是在水上，溼氣重……”
郝民圓他們幾個先是茫然地看著大舅手裡的土煙——也難怪他們不想拿，我也才注意到，這包煙大舅竟然是用報紙捲成的。
大舅微微一笑：“極陰之地的溼氣對人的傷害要比沼澤裡的瘴氣厲害得多，沒我這煙兒，就算僥倖活下來，也恐怕得落下殘疾……再想要子孫後代，直接就是痴心妄想……”
作為一個男人，其實我知道後半句話對他們幾個衝擊力最大，幾個人愣了一下後，全都圍到大舅身前，伸出手，笑著討要煙兒。
“別動，小心河裡的東西！”
幾個人倒是很聽話，全都原地不動，看著大舅。
大舅冷眼再次抽出幾根，分給他們，這一幕看得我只想發笑，給我的感覺就好似大舅忽然變成了訓犬師，正在給幾條狗分糧食。
幾個人吸著煙，嗆得倆年輕刑警連連咳嗽，估計這倆人平時不吸菸，根本扛不住這味道。
“老先生，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傳說？”之前略有害怕的刑警，此時也放鬆了下來，咧著嘴問大舅。
“這事和你無關，少問！”大舅望著眼前淡黃色的河面，冷冷地回道。
從一上船，郝民圓他們應該也感受大舅脾氣古怪，被這麼懟了一次，也就不再說話，自顧吸菸。
“在古老的時代，黃河兩岸流傳著這麼一段童謠：‘世上有兩條龍，一條睡在白天，一條睡在地下，兩條龍是雙胞胎，一個爹一個娘……’。”
說著說著，大舅竟然唱起來。
這是一段低沉悠揚的旋律，幾個人就這麼靜靜地聽著。
我琢磨大舅吟唱歌謠的內容。
大概遠古時期的人們知道黃河下還有另外一條河，也同樣寬廣，同樣有著土黃色的河水。
所以才有了“世上有兩條黃河的歌詞”。
真是說不清楚，很多事情神秘的原因是因為它古老，還是因為他古老，才格外神秘。大舅盯著船前的水面，哼唱著歌謠，忽然船身猛地一顫，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上。
“水裡有東西！”
郝民圓反應快，扶著船沿兒滿臉緊張地大吼道。
大舅冷哼一聲：“我剛才就提醒你們小心水裡的東西！”
我心裡也暗罵了一聲，這裡是地下，水裡又能有什麼東西！他這話，其實我也沒當回事啊！愛我
大舅不慌不忙，從一側提起一瓶可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