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顛瞅了一眼玻璃罐頭瓶子裡的小紅蛇,嘿嘿一笑,好像很得意的樣子,然後放到了挎包裡。
同時,一側薛春山的屍體“哐當”一聲仰面倒在了地上,嚇得所有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。
“愣著幹啥?還不把屍體裝進棺材裡,抬回去!”法顛彎下腰,拔出了插在薛春山胸口東西,我這才看清楚,那是一段幾寸長的小木棍。
後來我才知道這看似平常的木棍是有名堂的,名叫“柳木釘”,自古以來“桃木劍”和“柳木釘”是驅鬼捉邪的兩大利器,“桃木劍”可以劈死鬼,“柳木釘”則可以把鬼釘住。
可能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,大部分人依舊沒緩過神,直到法顛催到第二遍,張立海才如夢方醒似的吩咐手下抬屍體。
我和韓建立在黃河水利站工作,算是當代的黃河撈屍人,不忌諱屍體,也趕緊過去搭了把手。
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法顛:“大師!他……他現在算是死了?”
法顛白了我一眼:“你這話問的,他不是前天晚上死的嘛!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又活了啊!”
“胡扯!死就是死,咋還能活呢?”法顛拍了拍包裡的玻璃瓶子,“是這玩意在作祟,屍體無非是個皮囊!”
“蛇?”
我想起了之前大雨後,咬傷老王村支書的紅蛇,說來還真怪,哪些蛇後來再也沒出現過。
“你……你不認識這玩意?”法顛突然反問我。
“你說蛇麼?之前……”
我話沒說完,就被他打斷了:“什麼蛇!我不信你不知道這事啥玩意!”
雖然只認識幾個小時,不過我也能看得出這老和尚喜歡詼諧,說話顛三倒四,也沒太把他的話當回事。
很快回到村子,黑棺材再次被抬進了老薛家,之前沒完成的喪禮又續上了。
法顛叮囑他們,天一亮就得趕緊把屍體火化掉,最晚不能拖過中午十二點,而且火化過程不能有人。
又是火化現場不能留人……我聽得先是一愣,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。
事情已經解決,張立海和郝民圓他們連夜趕了回去,法顛卻留了下來,用他的話說,村裡的事還沒解決,得多住幾天。
折騰了半夜,回到村支部大院時,已經凌晨一點半,韓建立直接跟著週一諾回了家。我其實還挺佩服這小子,看上了人家閨女後,目標明確,而且為了目標一直在努力,大有糾纏如毒蛇的架勢,我看週一諾這麼單純,用不了幾天,一定會被拿下。
這一下,法顛成了整個村子的恩人,張立海離開前一再叮囑周老漢,為了區公安局也要招待好他。
周老漢趕緊給法顛收拾出我們隔壁的房子,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。
“有沒有酒?最好再弄點小菜!”法顛嘻嘻一笑地說。
“啊!”周老漢正在清理桌子上的雜物,剛拿起個菸灰缸,“啪嗒”一聲掉到了桌子上,“大師,您……您要啥?”
法顛又重複了一遍,周老漢才呆若木雞地點了幾下頭。
“酒沒問題,菜嘛……這個點……我家裡倒是有幾包花生米……”
“這就挺好!”法顛嘿嘿一笑,又轉身對我說,“小子,你也陪老和尚我喝點?”
我本想拒絕,這一天折騰可謂是身心俱疲,眼看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,我哪裡有閒心陪他胡鬧,何況還和一個髒兮兮的和尚喝酒,想想都覺得彆扭。
拒絕的話還沒等開口,就聽他又接著說:“我知道你小子一肚子不明白,正好,老和尚我也給你講講!”
一聽他要說這事,我趕緊話鋒一轉:“那行啊!反正我也不困!”
讓吳靜涵自己先睡,我和法顛到了村支部辦公室等著周老漢。
“大師,出家人不是要蹲守五條戒律嘛!你咋還喝酒呢?”我半開玩笑地問道。
法顛又是嘿嘿一樂:“我把佛放在心裡,也就不在乎面了,沒聽過那麼句話嘛,酒肉穿腸過,佛祖心中留。”
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,心想:這麼多道道兒,原來是個酒肉和尚啊!
很快周老漢拿著幾包花生米和自己醃製的鹹菜回到村支部,仨人圍著茶几開喝。
“對了大師,給我們講講今晚的事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