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,他沒回瑤池大殿,而是上了自家的椒圖龍船。
龍船騰空三千尺,藏身渺渺彩雲間。
菡萏仙子和雲嘉正站在船頭吹風,他走過去聽二女低語。
“菡萏,我看你方才鬱鬱不樂。莫非對呂家兄弟的事有什麼想法?”
“我能有什麼想法?”菡萏幽幽一嘆:“燃燈仙長化解詛咒,兄弟二人各有前程,總歸是好事。只是同源之劫難以避免,最終只能以一人斬斷因緣劫數告終,我心中總有些難受。”
“你放心!有我在,斷不會讓你落到這般田地!”
任鴻走過去:“你操心同源之劫,未免杞人憂天。雖然草木一脈比較常見‘雙生劫’,但我不會讓你面臨這等尷尬。”
菡萏扭頭,看著他:“公子以為,我是擔心自己?”
幽幽涼風拂過,吹動她的百褶素裙。
任鴻左手按著船沿,俯覽下面的雲海波瀾。
“草木一脈,劫難重重。不為你,也為咱們家的那群姑娘們。你放心,咱們五蓮仙府的人,不會有‘任何一人’落到‘雙生劫’的尷尬處境。”
雲嘉見二人一問一答,看看左邊,再看看右邊:“你們這是在說什麼?什麼雙生劫?呂家兄弟的劫數,跟我們有什麼關係?”
任鴻:“菡萏修行水火陰陽道,自身有三昧真火和三光神水。當初更以地火青蓮重修。如果未來走差一步,體內水火相沖,導致根源分裂,有可能一分為二,成為兩個‘菡萏’。那時,二人必有一番廝殺,爭鬥‘菡萏’這個身份。勝利者,可以吞噬另一人,繼承‘菡萏’的一切。”
“不過菡萏大可放心,我幫你推算的功法絕對不差。只要你穩紮穩打,水火互衝的弊端不足為懼。”
“嗯,我相信公子,‘我’的功法不會有問題。”
菡萏收斂眼中惆悵。
但僅僅是我嗎?
姑且,暫時相信公子的話,仙府中的“任何人”都不會面臨這種互殺的尷尬局面吧。
她深吸一口氣,對任鴻欠身:“公子,我累了,先回房了。”
菡萏轉身離開,留著雲嘉和任鴻吹冷風。
任鴻摸了摸鼻子,掩飾苦笑。
他不理會天皇境的某人絮叨,默默望著雲海出神。
雲嘉看著她的倩影,感慨不已:“想不到菡萏修行還有這等弊端。”
任鴻哂然說:“這是草木一脈的常見劫數。因草木精怪多雌雄同株,又或者一株多花多子,花開並蒂。所以內鬥互殺很常見。”
尤其是並蒂花,如果雙花同時得道,同時化形。那麼只要吞噬對方,必然可以成就自己。
故雙生劫,又稱雙生花劫。
“既然並蒂花有劫,雙生子有劫。那麼萬一有人精神分裂,走火入魔弄出另一個自己——對了,音修一脈不就有心魔音魔之說?音道心魔可不就是另一個自己?”
任鴻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。
本就是笑不由心的假笑,如今更顯冷漠。
不過背對著雲嘉,雲嘉倒是沒有察覺,她道:“如果走火入魔,日後出現兩個你或者兩個我?那怎麼辦?”
“你就不用擔心了。你修成靈胎,五行合成一道先天混元氣。日後劍氣所動,混元五行不過一念,哪裡會分體分魂?至於心魔,一劍斬了便是。”
混元劍體啊。當年北崑崙幻境百年,任鴻也見過此等劍體。
這等劍體雖稱不上劍道祖身,但也相去不遠。對劍修而言,是最佳的載道之器。
要是雲嘉都要擔心這種尷尬經歷,那這種“雙子互鬥”的奇葩事蹟,也不會這麼少了。
“至於我,就更不會面臨這等劫數。我是獨生子,沒有兄弟,哪來的雙子劫?”
頂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