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過,金色流光的速度太快了,那條飄退的影子和肉身幾乎是同一時間遭受到攢射,接著便化作潰散的亂流。
前後不到半息的時間,那壯年人已道消身殞,只留下一聲倉促的怪叫。
從後來掠來的幾個修士也被金光流光卷在當中,一個接一個化作虛無,那為首的修士因為一直猶豫不決,位置有些靠後,看到前方的同伴一個接一個湮滅,他毛骨悚然,本能的發出慘叫聲:“手下留情!我們不敢了……”
嗡……金色流光繼續向前攢射,那為首的修士雙眼中充滿絕望,誰知就在這時,金色流光又化作紛紛揚揚的花瓣,撞擊在他身上,雖然構成了強大的阻力,阻止他繼續前行,但並沒有什麼殺傷力。
那為首的修士呆立在原地,冷汗已浸透了他的胸背,還有兩個修士也倖免於難,他們相互對視了片刻,同時掠起身形,拼力向星域中逃去。
龍穴中,蘇唐的眼簾又慢慢合攏,在眼中盤旋舞動的金龍也慢慢消散。
蘇唐只感覺自己的身形已變得無窮大,萬花府中的所有的草木,還有無數妖類,似乎都成了他體內的細胞,他不但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個細胞的喜怒哀樂,更能決定每一個細胞的生死。
一隻蒼鷹在天空中翱翔著,它的視線緊緊鎖住幾隻在花叢中跑動的兔子,片刻,蒼鷹開始向下方俯衝,只是它的動作並不是很堅決,因為這幾天它的多次捕食都以失敗告終,已將要失去信心了。
那幾只兔子很機靈,及時感覺到不對,轉頭便藏到了地洞中,唯有一隻體型比較大的兔子凝立不動,那一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屑之色。
果然,當蒼鷹接近兔子時,兔子周圍的植被突然開始捲動起來,如靈蛇般的藤條形成了一張網,那隻蒼蠅以前吃過虧,立即改變方向,掠向高空,同時發出不甘的鳴叫聲,它很疑惑,兔子是吃草的啊,為什麼那些蔓藤要保護兔子,反而對它抱有敵意?它可是從來沒碰過草的。
捕食失敗,那隻蒼鷹飛向遠方,時間不長,它已回到自己建在懸崖下的小窩裡,窩裡幾隻剛剛長出翎毛的小鷹感覺到母親歸來,立即發出嘈雜的尖叫聲。
可惜,它們的母親並沒有給它們帶來食物,幾隻小鷹擠在那隻蒼鷹身下,發出的叫聲更加尖銳了,其中一隻小鷹似乎是餓昏了頭,竟然拼命在母親身上啄了起來。
那隻蒼鷹呆不下去了,奮力展動雙翼,再次掠起到空中。
也許是因為不甘,蒼鷹回到了自己剛才捕獵的地方,那隻肥碩的兔子竟然還在那裡,發現蒼鷹去而復歸,那隻兔子竟然向著蒼鷹的方向跳了起來,明顯是在挑釁,似乎在說,你來啊!有本事你來啊!
蒼鷹可能是被激怒了,猛然加快速度,向那隻兔子俯衝而下,它決意拼死衝開那些蔓藤的阻擾,無論如何也要把獵物給孩子們帶回去。
那隻兔子的雙瞳中,諷刺的意味更加濃厚了,隨後它靜靜的等待著。
不過這一次,周圍的草叢卻沒有出現波動,蒼鷹急掠而下,當那隻兔子感覺到不對勁,想轉身逃走時,已經晚了,蒼鷹的利爪已深深刺入它的身體中,接著又拔地而起,帶著兔子飛向高空。
那隻兔子在拼命掙扎著,但怎麼也掙不脫,靈動的眼睛光澤逐漸黯淡,如果它會說人語,一定會把那句話當做自己的遺言。
不作死就不會死。
龍穴中的蘇唐輕輕籲出一口氣,在這些天的入定中,他是沒有自主意識的,而遠古命運之樹的神魂在用本能操控著萬花府的變化,而此刻,遠古命運之樹的神魂已被蘇唐壓制住了。
從某種角度說,遠古命運之樹太軟,它本能!要去愛護生靈,縱使那些生靈是以它的衍生傳承為食物,它也不在意,只不想讓生靈們相互殘殺;而上古真龍太硬,他崇尚權威,希望所有的生靈都服從他的權威,按照他所規定的善惡黑白的標準去行事。
而這兩種,蘇唐都不喜歡,或者說,他有自己獨立的人格,拒絕被外物所左右。
對蘇唐來說,他們都錯了,錯在用自己的意願代替天道。
既然接受了光,那麼也要接受光線造成的暗影,想吞噬所有的光,不可取,想消滅所有的陰影,亦不可能。如果他是這片世界獨一無二的主宰,他會選擇垂拱而治的方式,生命本就不需要那麼多的條條框框,自然而然,才是真道。
蘇唐的意念剛剛浮起,萬花府中已經持續開放的無數朵鮮豔的花朵首度出現了凋零,只是,在自然中,凋零是正常的,前些天所展現出的無限生機,才是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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