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個老者……是你的師尊?”蘇唐試探著問道:“可他早就死了吧?”
“師尊臨死之前把自己的神識封印在玉牌裡了。”賀蘭飛瓊道:“也是師尊告訴我,在成為大聖之前,絕對不能到這裡來,否則,我可能再也出不去了。”
“為什麼?”蘇唐問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賀蘭飛瓊搖了搖頭:“師尊的神識一直在不停的變得衰弱,他和我說得越多,衰弱的速度就越快,我希望…他能多陪陪我,這種事情就沒有多問,反正聽師尊的就是了。”
蘇唐沉默了良久,嘆道:“我還以為你的進境這般快,是因為賀蘭大聖給你留下了足夠多的遺寶,沒想到……”蘇唐親眼目睹過那個老者的威能,他自然知道,賀蘭飛瓊獲得了一份無法估量的傳承
“他離開的時間,我才剛剛懂事。”賀蘭飛瓊淡淡說道:“如果沒有師尊,我又哪裡能參悟得透山海訣?”
蘇唐發現,不管是賀蘭遠征還是賀蘭飛瓊,提起他們的父親賀蘭空相時,總會流露出不易被人察覺的怨念。
仔細想想,也不能怪他們姐弟,賀蘭空相離開得太過絕情了。
“你呢?又是怎麼開始修行的?”賀蘭飛瓊道。
似乎是認定自己已沒有辦法離開了,賀蘭飛瓊全然沒有心防,把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,也對蘇唐的修行之路產生了興趣。
“我啊”蘇唐頓了頓:“我也和你差不多,所有的開始,都是一個夢。”
“什麼夢?”賀蘭飛瓊好奇的問道。
“夢到兩個人打架,結果同歸於盡,還連累到了一棵遠古命運之樹。”蘇唐道:“然後他們都跑到了我的身體裡,開始的時候,我是我,他們是他們,我還能分得很清楚,可現在……我是他們、他們也是我,再也分不開了。”
蘇唐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對賀蘭飛瓊有著完完全全的信任,這些話,他本來是死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的。
“那……他們所經歷的過去,你都記得?”賀蘭飛瓊問道。
“那兩個人的我都記得。”蘇唐道:“但沒有什麼用處,遠古命運之樹麼,它應該是用某種方法,把自己的過去藏起來了,我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片段。”
“所以這小傢伙管你叫媽媽?”賀蘭飛瓊道。
“嗯。”蘇唐點了點頭,隨後他的視線落在遠方那棵巨樹上:“它是不是在我們夢境裡出現的那棵樹?”
“不是。”賀蘭飛瓊道:“夢境裡那棵樹就是世界的遠古命運之樹,而這裡是大千界,是師尊的靈種所化,不一樣的。”
“我想起來了”蘇唐突然道:“你師尊還留下了一個黑匣子,對吧?”
“不止是一個黑匣子,你的夢只做了一半呢。”賀蘭飛瓊道。
“你沒有想過去把那個黑匣子找出來?“蘇唐問道。
“想過不止一天兩天了。”賀蘭飛瓊嘆了口氣:“可我進不去啊。”
“你知道那個地方?”蘇唐一愣,既然知道了,怎麼可能進不去?以賀蘭飛瓊幾年前的威勢,天下有誰敢攔她?
“知道。”賀蘭飛瓊道:“就在綠海。”
“在綠海……”蘇唐恍然大悟。
“好像是在綠海神殿附近。”賀蘭飛瓊道:“遠古命運之樹留下了一些小樹苗,就是現在的輪迴古樹,如果綠海的人不管的話,給我三天,我肯定能把師尊的匣子找出來。”
“等我們有機會出去了,我幫你。”蘇唐道。
“恐怕我們是沒有機會出去了。”賀蘭飛瓊道。
“那不一定。”蘇唐道:“你的玉牌呢。”
“問題就在這裡。”賀蘭飛瓊露出苦笑:“玉牌是開啟大千界的鑰匙,我進來了,鑰匙自然也就消失了。”
“那你師尊……”蘇唐愕然。
“早在幾年前,我師尊已經不見了。”賀蘭飛瓊道:“我想……是他的神識再也無力支撐了吧。”
兩個人一時無語,他們都發現了自己的異常,嚴格的說,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談話,但談得非常投緣。
對經歷過腥風血雨、一步步走上巔峰的聖境級大修行者而言,會如此容易相信對方,是很不可思議的。
事情就是這麼怪,有些人天天見面,卻感覺之間隔著天塹,有些人只是短短說了幾句,便能相互引為莫逆。
“我們去別的地方轉一轉?”蘇唐道,他是不想留在這裡的,必須找到離開的路。
“好啊。”賀蘭飛瓊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