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印很清晰,留下足印的人沒有穿鞋,能看到腳趾的痕跡,但缺乏其他參照物,沒辦法判斷時間。
蘇唐沉吟片刻,順著足印的方向往前走,河岸上到處都是嶙峋的怪石,沒有綠色植被,只有一片片慘白色的菌類植物,踩上一腳後,那種菌類植物就會變成一灘極為黏滑的東西,稍有不慎,便有可能滑倒,很不好走。
為了不驚動可能躲在暗處的人,蘇唐讓自己的靈力波動降到最低,平息了靈脈,只舉著一顆火靈珠,把火靈珠的光亮也放到最弱,至多能照亮周圍三、四米方圓。
蘇唐整整在怪石間跋涉了四個多小時,就在他要拐過一塊巨石的時候,突然,前方隱隱傳來了一種古怪又有些滲人的嚎叫聲。
蘇唐立即關閉了火靈珠的靈魄,在原地停頓片刻,摸索著向前走去。
前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了,有人聲、也有獸語,但此處河岸邊的怪石非常高大,數量也多,阻斷了他的視線,只能隱隱看到前方的地穹上有亮光閃動。
蘇唐費了一番力氣,終於攀上了一座十幾米高的石丘,隨後凝目向前看去
前方六、七百米開外,有一個人帶著一群猴子一樣的野獸,正圍著一顆巨大的石塊奔跑著、跳躍著,還不停發出完全聽不懂具體含義的叫聲。
蘇唐的眼力很好,但那個人披頭散髮,距離又有些遠,所以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相貌,不過,因為對方並沒有刻意控制散發出的靈力波動,他能感應到一種沉重的壓力。
蘇唐沒有動,始終靜靜的觀察著。
在那塊巨石上,有一個東西在散發著璀璨的金色光彩,時而強、時而弱,強弱之間的轉化暫時看不出有什麼規則。
那個怪人圍著巨石奔走了良久,又指手畫腳的叫了起來,兩個矮小的猴子從一側的山洞中搬出了一個大蚌殼。
那個怪人端著大蚌殼慢慢飄了起來,片刻,他突然翻轉蚌殼,把裡面的汁液向著散發出的金光潑去。
轟……金色光彩以一種無法想象的速度膨脹開,把周圍的世界照得一片通亮,遠在數百米之外的蘇唐,也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。
轟轟轟……那怪人被衝擊波震飛,倒撞入河水中,緊接著衝擊波也從河面上掠過,激起一排排高達十餘米的巨浪。
圍繞在巨石周圍的猴子們被衝擊波卷在其中,不是撞在嶙峋的怪石上,撞得血肉模糊,就是翻滾著飄向遠方。
蘇唐猛然站起身,隨後長吸了一口氣,濃郁的金色光彩向上衝蕩在地穹中,發出悶雷般的轟響,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字元在半空中飛快的旋轉著。
君令如天
這是一種最有邏輯的排列,還有君如天令,令如天君等等,不管哪一種詮釋是正確的,都代表著那件東西的強橫。
何況,在金色光彩爆發出的一瞬間,爆發出數道在邪君臺中見識過的上古神念,那個怪人被上古神念擊中,當場受了重創。
蘇唐還知道,那個怪人在用某種特殊的方式,企圖侵蝕或者收服巨石上方的靈器。
在今天之前,那個怪人應該反覆做過很多次了,因為在神念爆發出的一瞬間,蘇唐清晰的感應到,神念包涵著對那個怪人的恨意與憎惡。
搶還是不搶?這個問題不用多想了,蘇唐幾乎在電光石火間便做出了決定,魔裝立即全部啟動,一雙巨大的黑翼在他背後出現,接著他的身形如閃電般射出,裹挾著如悶雷般的破空聲,直向那塊巨石飛掠而去。
蘇唐全力啟動,恐怖的靈力波動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蔓延出去,那怪人察覺到了不對,尖叫著從河水中衝出,用憤怒的目光看向蘇唐這邊。
蘇唐卻沒有理會對方,既然對方已經受了重創,他肯定要趁機先把那件神奇的靈器搶過來,免得多生事端,然後再說其他的。
下一刻,蘇唐揚手揮出魔劍,魔劍瞬間膨脹至數百米長,以泰山壓頂之勢卷向那個怪人。
那個怪人擎出一柄短劍,怒吼著迎向從天空壓下的劍光。
轟……蘇唐疾飛的身形陡然僵停,隨後被震得向後飛退,那個怪人更不堪,再次被砸入水中,濺起的水花達到了幾十米高,甚至撞上了高高的地穹。
蘇唐再次釋放出魔之翼,身形頓了頓,又開始向前方飛射,當那個怪人重新從河底衝出來時,蘇唐距離那塊巨石已經不足十米了。
那個怪人終於明白了蘇唐的用意,他不怒反喜,露出猙獰的笑意。
為了收服那件靈器,他已經在這裡遊蕩了幾十年,但始終沒多大進展,靈器中蘊含的上古神念極為可怕,耗了這麼久,也不見減弱,他知道,對方肯定要步他的後塵,到那時候再動手也不晚。
一個半尺餘長、外形象一柄短劍樣的靈器,靜靜插在巨石中,一道道漣漪般的金色光彩,不停浮動閃爍著,在那件靈器中央,有一個金色的圈,裡面寫著一個字。
說不出什麼原因,蘇唐就是知道,那靈器中蘊藏的上古神念絕對不會傷害他。
剎那間,蘇唐從巨石上掠過,他伸出左手,死死抓住那支令箭,並且把令箭拔了下來。
那個怪人臉上猙獰的笑意隨後凍結,呆愣了一下,旋即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聲,接著瘋了一般向蘇唐撲來,他手中的短劍筆直刺向蘇唐的心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