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聞香悄悄爬起身,向蘇唐休憩的地方走去,朱兒和可兒早醒了,正在收拾東西,見聞香走過來,朱兒伸手要去叫蘇唐,聞香急忙把食指豎在唇前,噓了一聲。
朱兒縮回手,用不解的目光看著聞香。
聞香悄悄走到蘇唐身邊,凝視著蘇唐,良久,她俯下身在蘇唐額頭輕輕吻了一下,隨後轉身向密林走去。
朱兒不知道該不該叫醒蘇唐,也不知道聞香要去哪裡,顯得左右為難,只是,聞香剛剛走進密林,蘇唐便睜開了眼睛,片刻,他輕輕嘆出一口氣。
“怎麼?捨不得了?”習小茹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。
“其實,她……”蘇唐欲言又止,他知道聞香的苦衷,快要到白龍渡了,聞香不得不走,因為不想讓別人認為,他蘇唐和誅神殿有什麼瓜葛。
“反正我是挺高興的。”習小茹笑嘻嘻的說道:“每天看到她在我面前晃來晃去,我就忍不住心生煩躁,總想動手打人,現在她走了,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安穩多了。”
聽到這些話,朱兒和可兒暗自咂舌,這位未來的主母,脾氣很厲害啊……看來她們也得小心一些。
蘇唐搖頭苦笑,隨後對尚彬說道:“東西收拾好就開始趕路,今天晚上應該能到白龍渡了。”
賀蘭遠征依然守在白龍渡,自從誅奇之戰爆發以來,他的視線始終沒離開過這裡。
賀蘭遠征有驕傲的資本,那些從其他地域偷偷過河的修行者不算,這段時間裡,他沒有放一個人過去,極大的減輕了驚濤城的壓力,甚至可以說,他完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壯舉。
此刻,賀蘭遠征靜靜的坐著、等待著。
“小賀。”溫純突然叫道。
經過幾天的調養,溫純的傷勢接近恢復了,然後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來,要和賀蘭遠征一起守在這裡。
顏緋月很瞭解這個師妹,壓根沒有勸阻,因為勸了也白勸。
“怎麼?”賀蘭遠征轉過身,看向溫純。
“大師姐說你雲氣漸成,呼吸間泥沙浮湧、河水生波,應該是晉升準聖的徵兆。”溫純輕聲道。
“我知道的。”賀蘭遠征笑了笑,他當然清楚自己身體的變化,每一次吐息,前方的渡口處便會生出一片片漣漪,附近地面上的沙石礫也會隨著他的呼吸滾來滾去,這就是山海訣步入大乘的效應。
“你好厲害”溫玉痴痴的看著賀蘭遠征:“師尊在你這般大的時候,還沒有突破大祖的瓶頸呢。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溫純也是連連點頭。
溫純、溫玉姐妹,對賀蘭遠征的情愫是複雜的,存在著多種因素,有敬佩、有喜歡、有感激、還有崇拜,這些融合在一起,化成一種不能自己的、甘願付出一切的迷戀。
“我怎麼能和司空大人相比?”賀蘭遠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。
“怎麼不能比?”溫純叫道:“再過上十幾年,你肯定比師尊更厲害”
說男人不孝,是娶了媳婦忘了娘,其實女人有時候也是一樣的。
“小師弟做事情太靠不住了。”溫玉突然皺眉道:“千奇峰出了這麼大的事,他好意思置身事外?已經過去多久了?居然連一面都不露……真真是氣死人。”
“是呀,沒有小賀,千奇峰早就被人佔了”溫純也道。
“不要這麼說先生”賀蘭遠征正色道:“你們就沒想過,十美大尊秋長雲來過兩次了,而十全大尊姜養始終沒出現,為什麼?”
“難道”溫玉頓了頓,臉上露出驚訝之色:“小賀,你是說十全大尊姜養被小師弟攔住了?”
“應該是這樣。”賀蘭遠征輕聲道:“你們沒見過先生,所以不瞭解,先生把千奇峰當成了他的家,如果知道長生宗發起誅奇之戰,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趕回來的,到現在沒出現,肯定是在路上耽擱了,呵呵……能讓他耽擱的人……可不多啊。”
“可是……姜養是大尊級的修行者啊。”溫純道:“師尊說,小師弟才是大祖,他怎麼可能是那姜養的對手?”
賀蘭遠征輕輕籲出一口氣,皺眉想著什麼,溫純的話有道理,但蘇唐卻不是可以用道理來衡量的,單單是千奇峰的氣象,就無法解釋。
“小賀,小師弟是個什麼樣的人?”溫純道:“他的實力和你比呢?你們誰更厲害一些?”
“當然是小賀更厲害了”溫玉用肯定的口吻說道。
賀蘭遠征遲疑了良久,緩緩搖頭:“我看不透先生,或許……他一直都比我強一些吧。”
“怎麼可能?”溫純吃驚的瞪大眼睛。
在不遠處,顏緋月和薛九席地而坐,兩人之間擺著一張小桌,桌上有兩盞清茶,一盤瓜果,他們時而輕聲交談著,時而看向河邊的年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