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時分,蘇唐、習小茹、還有二郎與八郎,一起登上一座山崗,居高遠眺,看到山腳下人群如潮,無數男男女女,一邊歡笑一邊行走著。
“怎麼這樣熱鬧?”二郎用狐疑的口吻說道。
“這是金花會。”蘇唐已經閱過風雨樓所有的資料,自然明白眼前是怎麼回事。
“金花會?”八郎道:“我從來沒聽說過有這個宗門。”
“金花會與修行無關,是沙城傳統的節曰。”蘇唐笑道:“沙城附近有一種菊花,因為只能在沙地中生長,所以也叫沙菊,沙菊呈金黃色,每次過節都會用去無數沙菊,慢慢的也就叫金花會了。”
“走,我們下去看看。”習小茹有些好奇了。
四個人走下山崗,緩緩接近了人流,他們這次來是準備劫道的,除了蘇唐之外,靈器都帶在了身上,習小茹自是不用說,二郎肩後背著兩柄戰斧,而八郎腰間懸掛著一柄長劍,這身裝扮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的身份,不過,人流中的一些女孩子並不害怕他們,歡叫著衝出來,從竹籃中抓起東西,便向他們四人甩過來。
一團團金色的花雨,在女孩子們手中甩出,又飄飄搖搖灑落,加上女孩們綻放的笑顏,景象顯得極美
蘇唐幾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上了一些花瓣,那些女孩轉頭又鑽入人群,一邊奔跑一邊繼續拋撒著菊花瓣,轉眼之間,她們經過的路已變成了一片金色。
經過的人群,是不可能認得他們的,但總有人向這邊含笑示意,這種充滿友好的氛圍,不止是讓二郎和八郎愣怔,就連了解不少內情的蘇唐也有些失神。
修行一途過於險惡,他們見慣了殺戮,認真的說,幾乎沒有一個修行者是乾淨的,眼前的景象,和他們所熟悉的世界,似乎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。
“這個年紀的女孩子……該怎麼說呢……真是太美好了。”蘇唐嘆道:“有這樣的感覺,我是不是老了?”
在金花會中負責撒花的女孩,年紀大都是在十五、六歲左右,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懂了些事,但心地依然純淨,笑容一個比一個燦爛。
“我們兄弟倆也算走過很多地方了,但從沒見過這種盛曰,看起來……我們確實低估謝家了。”二郎嘆道。
“與謝家無關。”蘇唐道:“沙城能有這般景象,全賴聽風閣的余文成餘大先生之力。”
“哦?”八郎皺起眉,他剛想說話,又一群女孩子向這邊奔來,向他們拋撒著花瓣,八郎閉上了嘴,當那些女孩子跑遠後,他才輕聲道:“聽輕雪說,蘇兄弟你已經打下了驚濤城的風雨樓?”
“怎麼?”蘇唐反問道。
“蘇兄弟這般年輕,自然胸懷大志,用不了多久,就會把注意力轉到這邊吧?”八郎道。
“那是以後的事了。”蘇唐淡淡說道:“現在條件還不夠成熟。”
“到那時候,還請蘇兄弟能手下留情。”八郎緩緩說道:“既然蘇兄弟也認為眼前的景色很美好,那就不要徹底毀了它。”
“那位餘大先生能讓這裡的人笑得如此開懷,他有資格得一個善終的。”二郎道。
蘇唐沒有說話,因為他不可能做出什麼保證,事態會如何發展,誰都無法預測。
“謝家與那餘大先生是一路的?”八郎問道。
“不是。”蘇唐搖頭道:“發生過沖突,餘大先生是忍聲吞氣的一方,他們惹不起謝家。”
“奇怪了……”八郎喃喃的說道:“霧山距離沙城這樣近,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聽風閣落地生根?換成我,早就把聽風閣毀掉了。”
“謝家已小成氣候,也擁有自己的靈脈。”蘇唐道:“這片沙城,他們是看不上眼的,何況餘大先生在沙城中極有人望,想毀掉聽風閣不知道要殺多少人,又沒有好處,何必搞得天怒人怨呢?還有,當年他們舉族南逃,倉皇如喪家之犬,是沙城這方土地接納了他們,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,他們自然也有自己的顧忌。”
“這麼說……蘇兄弟對沙城也是看不上眼了?”八郎笑道。
“我和謝家不一樣,他們要的是資源,而我要的是人。”蘇唐道。
這時,不少武士沿著人群兩側,向蘇唐這邊走來,只是打量了蘇唐等人幾眼,沒有多事,又繼續向前走。
“他們是聽風閣的人?”二郎道。
“應該就是了。”蘇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