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此次設局金帳兵一事,端木序還有很多細節尚未明晰,趁此機會剛好可以打聽一下。“你當初是如何發現那有儀軒有古怪的?”
姜才再次連連擺手,“不是我發現的。我只是被派去做眼線而已。”
端木序想了想,微微點頭。這後面必定還是皇甫叔或者還有那四皇子趙平成。“那有儀軒的人個個都非常精明,我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,要從那裡打探訊息不容易吧。”
“因事關重大,為避免暴露,當時便給我定了個規矩,便是絕不主動去打探,只是將所觀察到的及時傳出就好。就好比在那裡埋了塊石頭,他們在旁邊歇息的時候,聽到什麼就算是什麼。這個比方還是蘇校尉說的。”
“能做到這樣的人也不容易。那在有儀軒你發現了些什麼?”
“有儀軒從外面看是酒肆,從裡面看也還是酒肆。掌櫃的,跑堂的,後廚夥計,說的和做的,都是酒肆裡的人應該做的。只是和其它的酒肆相比,他們和軍鎮校尉的關係要親近一些。最開始,我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。直到後來。”
姜才略微停頓下,好像在回想什麼,繼續說道,“自從去年起,那簡掌櫃離開酒肆的次數多了些,感覺酒肆內防範也更嚴密,還有最後那個吳大長讓我去備草藥。那草藥名叫鵝兒烏,雖能止痛,但也會讓人耳力受損。”
姜才特意提到了這味草藥,端木序依稀還記得當時正好也在場,其中必有緣由,便示意姜才繼續往下說。
“那吳大長確實將這鵝兒烏煎成了湯藥,也在自己的腿腳上擦過。但鵝兒烏卻沒有用完。後來那懷朔北翼城的軍侯常光顧有儀軒後,其手下也跟著蜂擁而來,其中有一個叫劉大耳的,和吳大長接觸得多。那劉大耳正是北翼城的聽甕。”
聽到姜才講到此處,端木序對北翼城被挖地道而不知又有了新的解釋。對這個劉大耳,他也還依稀有點印象。在義塾開塾那日,北翼城中自上而下好多人都去了,其中便有這麼一個人。
北翼城軍侯沉迷於溫柔鄉里,其手下的對有儀軒自然也沒有防備。再加上聽甕耳力再受損,建造義塾之時,便是拓挖地道之時。
義塾建於延折河之西,與北翼城相隔極近,再加上拓挖護城河,橫穿整個城牆的地道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建成了。
有儀軒簡掌櫃,果然不是一般人。那石繼威敗,固然有輕敵之故,也是因為這有儀軒步步為營,籌劃得當。
懷朔之事已了,但後續諸事不斷,特別是這十三皇子遇刺一事,牽扯甚大,不過幸好還未波及到自身。
趙家的事就讓趙家自己去了結吧,只要不要殃及到她就行。
有了姜才這個舊識,端木序感覺在這國子監武學接下來的日子可能要有趣得多。
有趣的事他還沒等到,煩心的事就找上了門。
國子監司業程達便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趕到了武學監生住處。人還沒有到,就聽到不停的嚷嚷,“誰是白序?誰是白序?”
姜才看了一眼旁邊的端木序,心想此人到哪裡看來都會攪動一番風雲。
聽到傳來的這些嘈雜聲,端木序並未在意,繼續安然坐著。經歷過沙場的戰火,早已不懼這學堂內小小麻煩。雖然這個學堂是大憲國最高的學府。
房門被重重地推開了,看來要進來的人很急。
“誰是白序?”聲音也很急。
端木序抬頭看著這群不速之客,目光沒有落在問話的人身上,而是人群簇擁的那個人,回道,“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