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便停留在觀潮臺上,遠遠看著這有毒的卻有神奇的水泡。
臨海城的官府禁令也傳了下去,原本看潮的官民也沒有人下水。想著這可是一年中最為壯觀的大潮,必定有著什麼大人物來觀潮。如果貿然下水,說不定會讓那些大人物不高興,徒惹一身麻煩。
端木序雖然站在觀潮臺上,卻極力催動靈氣,以明微境的技法去感知這水泡。
水泡極大,他的靈氣自然不夠覆蓋,只是在其中一小處微微接觸。這就是尋常的水泡,還是水做的,只是比尋常的水泡不知厚了多少,有點像皮質的感覺。
至於錢瀟瀟提到的有毒,端木序在細細感知後,也覺得有些不適。靈氣接觸到了那水泡層,好似被腐蝕一般,讓他不得不趕緊收回。
如果是尋常人,還真的是中毒不淺。這也讓端木序想著第一次見到錢瀟瀟時對方的咳嗽,以及這次見面後她偶爾的咳嗽,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惋惜。
端木序在惋惜,錢瀟瀟卻覺得有些不安。上次出現這莫名的水泡,時間極短,她也就是任性,讓府中的家丁準備好了船隻,很快就划船抵達,想看個究竟。等他們還未靠近時,那水泡便破裂了。
水泡破裂後,當時他們還大呼失望,不過緊接著護送她去的家丁,還有她便開始暈厥。
要不是府中有良醫好藥,她可能還等不到法隱大師出手就已經不在人世了,而那些家丁就沒有這麼好的命,早早地就一命嗚呼了。
上次的水泡不大,而且留存時間不長。而這次,這個水泡更大,而且在這水中,已經好長時間了。錢瀟瀟的不安更加的強烈。
突然,從極遠處有一扁舟划來。
這大海中,何時能有扁舟划行。扁舟最多就在小江小河中,哪裡能承受這海中的風浪。更何況此時臨海城不是剛剛釋出了出海的禁令。
那一葉扁舟,漸漸地往那水泡所在的地方靠近。
在離得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端木序再次催動靈氣去感知,感知的不是那奇異的水泡,而是那扁舟上的人。目力看不清的,靈氣卻能感知到。“怎麼會是她?”
看到了端木序臉上的疑惑,端木落葭問道,“怎麼回事?”
“是那上清教的呂少筠。”端木序說道。
聽到這個名字,潘知妍介面說道,“怎麼到哪裡都有她?”在國子監中的一番比試,還讓這潘家的三小姐記在心上,不是很痛快。
而端木序卻和此人聯手對敵的,此時的觀感要好得多,端木落葭也知道,而且她知道得還更多,“上清教的祖庭本就在橫海東,蓬萊島上,離這邊也不算太遠。想來是這裡的異常,引起了他們的注意。”
端木序終究還是受到的各種常識和訊息的傳授太少,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到此處。
護衛在旁的指揮僉事施秉全,也是看到了那奇怪的水泡,再看到了突然而來的扁舟,此時上前問道,“啟稟公主,有不明扁舟靠近,是否需要微臣前去查探?”
去查探什麼?端木序和端木落葭想著,既然是熟人,自然沒有什麼危險。而且要去查探,還是自己去的好。
端木落葭回道,“施大人做好此處的護衛就好了。查探一事,便交由白大人好了。”
她口中的白大人,自然便是端木序。
他頂著國子監的監生,在公主的口中自然算不上什麼大人,但因為有皇上諭旨欽點,這些飛羽衛也認可了他大人的身份,想著此次查案結束,此人回京後必定會得到封賞,官運必定亨通。
“微臣去去就回。”說完,操起了觀潮臺上一塊立著的告示木板,端木序便縱身跳下觀潮臺去,身後是一些驚呼,羨慕以及稱讚。
端木序從空中落下,穩穩地站在了礁石之上。然後將那木板往水中一拋,身形往空中一躍,隨即在行將落在那木板上時,腳尖往前一踢,那木板筆直地往前滑行,而端木序的身形再次凌空,再次降落時又是腳尖一點,如此反覆,只見不斷地騰挪間,端木序的身影已靠近了那一條扁舟。
扁舟在水中晃動,卻沒有晃動在那扁舟裡的人。此時她一回頭,看到了正踏板而來的端木序,有些意外。
端木序落在了那扁舟上,扁舟微微往下一沉,終究還是穩住了。
“見過白道友。”
“見過呂道友。”
在這狹窄的船身上,兩人還相互問好。
“對這水泡,白道友有和看法?”
端木序想了想,回道,“這潮水我是第一次見,這水泡我也是第一次見。聽說潮水自古就有,而這水泡,曾經也出現過一次,而且有劇毒。”他將剛才在觀潮臺上瞭解到的都說了出來。
“這水泡確實有劇毒。十多年前,在這橫海口便出現過一次。當時的長公主之女和一些人在靠近水泡時,還中了毒,最後就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。”
呂少筠說的這些,正是端木序剛剛在觀潮臺上聽說的。
“臨海城中已下了出海禁令,此次應該不會再有人靠近了。”端木序說道。
“白道友還是儘早離開,這水泡之毒對於修行之人也是有害的。”
“那呂道友呢?”端木序的意思很明顯,既然明知這水泡有毒,你怎麼還跑到這裡來,可不像是看風景的。
“這橫海水域,畢竟是我上清教所轄之地,總得檢視一番,確保安全。”呂少筠說道。想著自己悶在蓬萊島上,師父又整日唸經修行,沒有過大的心思搭理自己,還不如跑出來透透氣,不曾想竟然碰到這麼個奇異的水泡。幸好當初師父曾提起過,不然還真是束手無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