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少筠從國子監離開,跟著師父桃夭夭很快便不見了蹤跡,不知是回到了上清教還是去了哪裡。
長公主和錢瀟瀟也離開了憲京,回嶺南去,只是在路途之中,錢瀟瀟曾問過長公主,“法隱大師果真是那樣歹毒的人嗎?”。長公主搖了搖頭,他不是。
而更多的人依然還在憲京城中,盤算著,蟄伏著。這裡永遠是個是非不斷的地方。
……
華山腳下,休整了一夜,皇甫重等人再次出發。
順著山間小道,兜兜轉轉,終於抵達華山主峰處,雲霧繚繞間,不知其高,也不知其大。唯有那陡峭的崖壁無不顯示此處之險。
崖壁間,有聞名天下的千丈幢,便是一條嵌在崖壁中的險道,僅容幾人攀登,馬不可上,更何況馬車。
那馬車中的端木序就被李牧給扛了起來,然後一行人便沿著這陡峭的千丈幢往上攀登。若是尋常之人,看到這千丈幢就早已望而卻步了。
千丈幢險道攀完,便進入了百尺峽。其中險要處,兩處崖壁之間,正好有巨石相抵,而人剛好在石下經過,讓人無不驚心,稜角間隱隱顯殺氣。
在過了百尺峽,才到了正陽教的山門,那裡正是一個險絕處。眉額上有著四個大字“太華朝紫”。
許是這華山非常人可抵達,又長年與世隔絕。在這山門處,僅有一道士端坐在蒲團上,根本沒有想到有這麼一眾人已攀登到此處。
“何人?”這看護山門的道士厲聲問道。被這麼多人悄無聲息來到本教山門處,還真是有疏忽之責。
“皇甫重前來拜會貴教掌教丁真人。”皇甫重說道。
雖然正陽教與世隔絕多年,但總有些名字傳到了這裡,當前大憲之主,還有其他一些威名赫赫的人物。不過,皇甫重卻不在此列,他的姓名早在很多年前便在這正陽教中流傳。
當年皇甫家兩兄弟,很早便拜在了正陽教陳玄老祖門下,天資超絕,修行遠超同儕。
那些津津樂道的事蹟,這守在山門處的道士自然也有聽聞,便恭敬地說道,“皇甫真人來訪,我這就去通報。”
那道士幾個騰挪之後,就消失在山林中。
有山風沿著崖壁吹來,送來了雲霧,更帶來了衣衫破空的聲音。
不見了一個守山門的道士,卻來了一大群來勢洶洶的道士。
“皇甫重,你竟然有臉來我正陽教。”
一道不友善的聲音傳來。
“原來是常道友,這華山雖為方外之地,但也在這大憲之中,我作為大憲的國師,自然能來。”皇甫重的語氣也不善。
“好大的威風,大憲的國師。”常真人冷笑道,“我正陽教乃孤僻之地,容不下你這號人物,慢走不送。”
常真人直接就是趕人的架勢。
“我聽聞這正陽教還不是你掌教。今日我乃是拜訪丁真人,有要事商談。你做不了主。”皇甫重千里而來,哪裡會就這麼回去?
“我乃是正陽教長老,區區來訪人員,我自可做主。”常真人還是一副趕人的架勢。
“此事你還真的做不了主,也攔不住我們。”皇甫重更是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。
“我知你修為了得,但要硬闖我正陽教,我即使拼命也絕不放你過去。”常真人此時早已動了真火,一抖拂塵,便是一副開戰的樣子。
“原來要拜訪正陽教,還是要比劃比劃,那讓我來吧。”一旁的李牧,看著那拉開架勢的常真人,介面說道。
“原來是大憲的閻羅王來了。”雖然是與世隔絕,但這正陽教卻從未放鬆對山下的打聽。
“我是閻羅王,也不是枉斷他人性命的閻羅。”
“你這大憲的閻羅,還管不到我正陽教的頭上。不過,我倒是很有興趣看看這閻羅有幾分能耐?”
“我想,應該可以讓我們進得了這個山門。”李牧笑道。
“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。”常真人也毫無畏懼。
兩人說完,旁邊的人都紛紛避開,顯然是給他們留出施展手段的地盤。
風聲漸起,拂塵飄出,而迎接而來的便是劍光如練。
一個是廝殺不知多少次的冷酷指揮使,一個是潛心修行的世外高人,在山林間的鬥法,在風聲中,漸漸變成一團殘影。
皇甫重在一旁看著,並未有擔心之意。李牧的戰力,在中境之中,能匹敵的極少。
而那常真人也絕非等閒之輩,兩人要分出勝負,或許還要再長些時間。
不過一道聲音從山林後方傳來,“掌教真人有請。”正是那守門的道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