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深的暗道,小心翼翼的兩人。
寒明珠的微光,甚至照不出兩人的身影,或許那些身影早已融入到了身後的黑暗中。
不過,兩人越往前走,卻越心定,因為他們聽到了有水流聲,雖然很細小。看來,前面真的有可能是出口。
兩人的腳步越來越快,三轉兩轉之後,果然沿著地面慢慢有水往下流,水越來越多,也越來越急。
最後,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極為開闊的地帶,一條暗河,正嘩嘩地流往遠處。或許,這裡就是山體內水流彙集之處了。
但這些都不是最吸引他們的。
他們的目光盯在了暗河旁的一塊碩大石臺上。那塊石臺方方正正,高足有百丈高,寬也足有百丈。
這絕非天然所成,而是人力所為。
但何人有如此神通,將這麼大的岩石化成如此方正的石臺。
“我先去看看。”趙落葭身形一閃,便飄然而起,朝著那石臺之上而去。
凌虛境,自是有其令人羨慕之處,飄飄然真是好看。
這暗河還難不住端木序。他催動金磐的秘法,足下自有大力,一踩偶有露出水面的礁石,去勢如風,很快也抵達了石臺所在的一側。
不過這石臺就讓端木序束手無策了。
石臺之高,非他蠻力所能騰跳上去。而石臺壁又光滑異常,毫無著力之處,也斷絕了攀爬的想法。
趙落葭飄飄然上了石臺頂。平平整整地石臺上面,只有在其中心有著四根石柱,而石柱中間又是一個小小的祭臺。
在這山體之內有著如此神秘的地方,任誰都難免好奇。趙落葭身形一點,便來到了石柱旁。
那石柱好像也是被人幾刀切成,光滑異常。
不過在那祭臺上,卻有著一段話,龍飛鳳舞,寫得格外神氣。
“吾在於天地之間,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。若能脫離這天地,或許坐與天地齊觀。凌虛或靈虛,虛我而無我。”
後面還跟著一行小字,“如此祭臺,留待有緣人。”
趙落葭看著這些字,如有所感,不在於字意,而在於字勢,那些龍飛鳳舞的字,好像是一個個跳躍的身影,甚是讓人入迷。
那些字好像在一個個的跳動,而趙落葭已情不自禁地走到了祭臺之上,盤腿坐了上去。
原本平平無奇的祭臺,在趙落葭坐上去後,卻突地發出了光芒。但讓趙落葭吃驚的卻是她好像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,有些蒼老又有些期待,“凌虛或靈虛,虛我而無我。此中有真意,欲辨已忘言。”
趙落葭聽得糊里糊塗,不過那些跳動的字跡倒是越來越清晰。
每一個字就像一個人的身影,起起伏伏間,宛如連綿不斷的起舞。趙落葭將這些起伏一個不落地記下後,那恍惚的聲音也沒有了,那些發出的光芒也散去。而那四根石柱更是應聲脆斷,倒了下來。
而趙落葭盤腿而坐的祭臺,也化成了齏粉。
不過此時的趙落葭正懸空而坐,比從前更感輕盈。
她飄然而下,玉足輕輕落在了石臺之上,然後朝著已化成齏粉的祭臺,雙膝著地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。大憲公主給人磕頭的機會不多,不過此次卻是她心甘情願。
此時,她早已明白,這是前輩給後來人留下的機緣,正好讓自己碰上。
磕了這三個頭,便是感激前輩提攜後人的恩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