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池深處,皇甫重一邊忙碌著施法牽引那些逸散的靈氣,一邊琢磨著能夠保持這些靈氣不斷絕。
如果這昏迷之人能甦醒,那麼就會自主催動靈氣。
但這昏迷之人能夠甦醒的話,也不用千里迢迢跑這華山一趟了。
如果強行進入其靈海,那樣自然也能牽引更多的靈氣,但便是毀了其修為。
左右為難。
這就是此時皇甫重的處境。
不過皇甫重畢竟是極為聰慧之人,一番思索之後,他看著昏迷的端木序,計上心頭。
這端木序雖是昏迷之中,但終究沒有喪失本能。
人自有求生的本能以及自我防禦的本能。
在那些逸散的靈氣越來越微弱時,皇甫重以靈氣化為大錘,重壓在端木序靈海處。當然還不止於此。那以靈氣所化之錘,便一錘錘地往靈海上敲擊。
當然力道不能過大,不然便真的靈海崩碎了。但力道也不能過小,那樣造不成威脅,失去了逼迫這昏迷之人本金防禦的作用。
這其中的輕重拿捏,皇甫重則精心把控著。
靈氣所化之錘,一番敲擊之下,果然有靈氣溢位。在皇甫重施法之下,再次順著那相通之處,傳遞給了水月潭中的趙落葭。
至此,皇甫重才算是微微鬆了口氣,但施法卻不可停。
日出日落,並未影響到天池上這幾人,他們不需要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兩個是偽上境的高人,還有一個昏迷之人。
一晃就過去了七日。
皇甫重想著,再堅持三日,想必這天池水落七尺就要到了。而感知著那相通之處,趙落葭操控兩心訣並未有所停滯,看來應無大礙。等將絮白公主從巨龍閘下救出,再去找正陽教麻煩。
“皇甫兄,那聖蓮子就快成熟了。你那通靈露可帶在身上?”一道聲音從水面上傳來,正是丁真人在詢問。
“給。”皇甫重並無二話,直接將三瓶通靈露推送到了水面。
那丁真人袖口一揮,把通靈露收到手裡,然後身形一閃,便去到天池中,小心翼翼地將通靈露滴在那些將熟的聖蓮子上。
這些蓮蓬,蘊含驚人生機,一顆顆聖蓮子更是奪目。隨著這些通靈露滴下,那生機更是噴薄欲出。
丁真人想著,這通靈露果真是奇物,琢磨著以後要不要和大憲朝廷多做幾次交易。
隨著眼看就要成熟的聖蓮子,整個天池感覺生機盪漾,不僅是這碧藍之水,以及四周山林的輝映,還有那些在空中飄蕩的天地靈氣。
丁真人繼續維持那閉水陣,而皇甫重更不敢懈怠,靈氣所化之錘,依然頗有節奏地敲擊在端木序的靈海處,再施法將這些靈氣傳送出去。
日落又日出,又過去了兩日。
皇甫重盤算著再堅持一日,這苦差事就快結束了。要靈氣化錘,要精準的敲擊,更要引導那逸散的靈氣,還要將這些靈氣透過相通之處傳送到極遠處,確實是件苦力活。
皇甫重希望這天池水儘快沉降,那樣水月潭的巨龍閘就可早一點開啟。難道又是天從人願?
皇甫重感知到了水往下流走的跡象,最開始是極微的,接著動靜卻越來越大。又到了水落七尺的時間了,皇甫重想著,苦日子看來是到頭了。
但他還未來得及展顏一笑,那一絲天池和水月潭相通之處好像突然間中斷了。他還未來得及琢磨,天池水陡然下沉,下沉得太快。
不,這絕不是當年他所看過的天池水落七尺。
水落不止七尺,也不是七丈,而是更多。
緊接著便是轟隆一聲,再接著轟隆一聲。
天池水劇烈搖晃起來,也急速不見蹤跡,而那閉水陣陡然間崩碎,一道聲音質問道,“皇甫重,你搞什麼鬼?”
丁真人原本施法維繫著閉水陣,然後檢視著那些聖蓮子的情況。不曾想,一絲天地間靈氣的紊亂讓他覺得不妥,這不像是水落七尺的徵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