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講經臺為中心,那九條已經倒伏的通道中,風勢越緊,朝著紫竹潭中吹來。
空見踏上了小木橋,緩步走著。來到了木橋中間,停下了步伐。他環顧這紫竹潭四周,微微閉目,感受著從那九條竹林通道吹過來的風。
風穿過木橋欄杆,僧袍已吹起。
空見驀地睜開雙眼,大吼一聲,整個紫竹潭水頓起波瀾。九個碩大的漩渦湧現,然後三三匯合,形成三個更大的漩渦。緊接著,從漩渦中往上冒出了三個小小的祭臺。
祭臺停止上升後,下面的漩渦聲才停止了。
“師叔,你要做什麼?”雲清大吼,卻因靈海內動盪而口吐鮮血。
“我不過想試一下另外一條路而已。”空見回道,便抬步往小嶼走去。
雲瀾的咒語不停,被困在講經臺上的眾人只能勉力控制靈海,再難有反抗之力。
空見走到了講經臺,看了看被困的幾人。
“法隱,當年的李探花,悟性無雙,半路出家而能中境巔峰的,實屬罕見。”
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趙落葭身上,“先天之靈,凌虛境,很不錯。”
接著又落在了呂少筠身上,“明微下境,靈氣之純也極難得。”
“獨孤小子,這一身用珍稀寶藥熬練的肉身,可惜於我無用,不過靈氣也算是精純。不用瞪我,你只是運氣不好而已。”
空見的目光終於落在了端木序身上,“很多年都沒有出現禪宗傳人了,想不到竟如此年輕,還只是下境修為。不過,禪宗的目光應該不至於很差,咦?竟然是先天之靈。怎麼可能?”
空見臉上的笑容更盛,“真是天助我也。”他在端木序身邊轉悠了一圈,好好打量了起來。“禪宗傳人,竟然有先天之靈。真是意外之喜。”
法隱臉色陰沉,正急速催動守方寸之法,想穩固一下靈海內的動盪,伺機一擊,為端木序爭取一次逃生的機會。
不過空見回頭,朝著法隱便是一擊羅漢竹,青煙入體,再與其體內的紫羅漢茶交匯,法隱剛剛有希望穩下的靈海動盪,再掀波瀾, 一口鮮血噴出,其氣息頓時萎靡了許多。
“你這功法還真是不錯,差點還讓你矇混過關了。”空見笑著說道。
剩下年輕的幾人忙著運轉功法穩定靈海動盪,均無反抗之力。只有趙落葭在聽到空見說端木序也有著先天之靈時,微微地愣了下神,緊接著便再次全神貫注把持靈海。
“既天亦助我,那就事不宜遲。”空見話音剛落,衣袖一揮,趙落葭便平地而起,飛向潭水中的小祭臺上。衣袖再揮兩下,端木序和呂少筠也被送到了祭臺之上。
空見足下一點,人也憑空而去,往三個祭臺中間落下。其腳下的水面突然破開,一個更大的祭臺往上升起。
而這幾個祭臺上面都無比奇怪,滴水不沾,更有著繁複而古怪的圖案。
空見端坐在正中間的大祭臺上,環顧身邊的三個小祭臺,籌謀許久,終於達成。如今該是踏出那一步的時候了。
只見空見長袖一揮,將講經臺上的佛香青煙一卷,在空中化成三株紫竹,再用力一推,各有一株紫竹在祭臺上的三人身上炸開。
不約而同地,三人痛苦地悶哼一聲。
空見閉目,口中開始吟詠含混不清的經文。
突然,他陡地睜開了眼睛,朝著極遠處望去。
“閣下既然來了,還不快現身?”
空見的聲音順著潭水,直接到了遠處的小道上。那裡一道身影逐漸變大,直到來到了潭邊,化成了一柄如劍般挺拔的身軀。
“原來是鎮撫司指揮使大人。”
空見雖為方外之人,但這大憲鎮撫司指揮使就這麼一位,總還是聽說過或見過。
“空見大師何苦要為難這些後輩,讓他們離開可好?”李牧自然也認識淨嚴寺的空見。
“如果要放,當初何苦要捉?”空見面露笑容,並未將李牧的要求放在心上。
“大師要將淨嚴寺帶進萬劫不復之地?”李牧的聲音很冷,殺意漸漸瀰漫。
要追查魚腹藏書案,飛羽衛外鬆內緊,在趙落葭幾人離開後,李牧便跟隨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