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憲皇帝的大壽如期舉行,不過能參加的人較往日更少,全都是趙家的人,甚至連往年可以參加的權臣都未能參加。皇上的旨意,今年的壽宴改成了趙家的家宴,而不是往年的朝宴。中書令沒能參加,樞密院使沒能參加,各部尚書也沒能參加。
在巍峨的皇宮內,乾清宮裡自然是張燈結綵,不過能列席的人寥寥無幾。趙天印要說的事情,不想太多的人知道,但又要一些人知道。
趙天樂在列,趙天曦也在列,各個皇子和公主也在列。
華麗的祝詞說完,杯觥中美酒飲好,眾人都在等著或是皇兄,或是父皇,說話。
“每到壽辰,便不得不想起年歲易老,當初在意的或許今日便已不同。趙家之興起,在於家族間同舟共濟,如今坐擁大憲之江山,強盛如此,興旺如此。但古語有云,打江山易,守江山難。”
趙天印說到這裡,目光落在了太子及各皇子身上,以後的江山必定靠這些人去維繫。
趙建成感受到父皇的目光第一個落在自己身上,覺得心裡一暖,要守這趙家的江山,當然非自己這個太子莫屬了。
而其他幾個皇子在聽到父皇說“守江山難”時也不自覺地點頭,算是對父皇的回應。
但此時趙天印要講的不是江山,而是家族,而是眼前這些活生生的趙家的人。
“不論世事再如何變遷,人終究需要一個歸宿,我希望趙家永遠是趙家人的趙家,而趙家人永遠願為趙家肝腦塗地。不管是位高權重,還是忙碌生計,甚至因其它緣故改作他姓,只要流著趙家人的血脈,我希望諸位都能一視同仁,不分彼此,互相扶持。”
各人聽了都有各自的想法。太子趙建成想著,父皇的意思是告誡自己即使登基後,也不要大開殺戒。四皇子趙平成則是另外的想法,父皇難道是告誡自己要安守本分嗎?
怡親王趙天樂和長公主趙天曦卻想到,皇兄終究還是覺得虧欠那小孩多了些,想著讓整個趙家都能對他好一點,還真是煞費苦心。
趙天印在說話,自然無人敢插話,等著他說完。
“當年因一些緣故,落葭的雙生兄長流落在外,此時已尋了回來,身體抱恙,正在永和宮調養。等過些時日,我自會安排你等見面。”趙天印的目光從太子和各個皇子的身上掃了一遍。
太子趙建成聽到落葭有一個雙生兄長時,眉頭微微一皺,這幾日永和宮進進出出,他料想必有事情,卻沒有想到是如此重大的事情。多了一個皇子,便多了一個爭奪皇位之人。
而四皇子趙平成倒是沉穩得多,聽到後臉上還露出了笑容。他聽出了父皇言語中的呵護之情,特別選在這個特殊的時刻,向家族中通傳這個訊息。
而其他皇子多為震驚之狀,萬萬沒有想到落葭還有這麼個雙生的兄長。
這個壽宴,本就是趙天印要讓白序認祖歸宗。既然話語已經說完,後面的宴席自然就散掉了。
那些原本要熱心去永和宮拜訪的,在聽到趙天印的旨意後,也靜等著,不敢擅自前去打擾。
不過那些還未知道這個突如其來的皇子是誰的,早就坐不住,開始打聽起來。他們想到的自然便是永和宮的趙落葭。既是趙落葭的雙生兄長,此時更在永和宮內休養,趙落葭必定知道是誰。
八皇子來問,趙落葭自然如實相告。
趙元成自然是目瞪口呆之狀,萬萬沒有想到那懷朔軍鎮出身的隊率,竟然是落葭的雙生兄長,自己的弟弟。
不過他要細問更多事情時,趙落葭便未再多說,畢竟很多事情連她都不是很清楚。
八皇子知道了,那麼潘家就知道了。其中反應最為強烈的卻是潘子翰。那個一同落入懷朔延折河的隊率,想不到竟然是落葭的雙生兄長。潘子翰曾經猜測過這個白序的身份,知道其必定不簡單,當聽聞其是禪宗傳人時,也算印證了當初的猜測。不過這最終的身份,果真讓他大呼意外。
不過,這其中必定還有諸多的隱情,潘子翰雖想不通,但也無力再去糾結。這白序既然是落葭的雙生兄長,那麼以後便踏踏實實是自己人了。這值得喝酒。
有些人能輕易地知道真相,有些人卻費盡了周折。太子趙建成迫切想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弟弟是誰。趙落葭那裡他自然不便去問,永和宮上下早已被下旨封口。鎮撫司也是如此。
但終究還是有人看在太子的權勢還有那些難以拒絕的錢財下,透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。太子趙建成可能沒有那麼聰敏,但他身邊總有些能人。
想知道永和宮中是何人在休養的,最終都各憑手段知道了。然後便是驚詫接著驚詫。
那個懷朔出身的隊率,那個國子監監生,終於進入了各位皇子以及各方勢力的視野中。
是敵是友,都各有自己的打算。
而此時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陡然拔升的端木序,依然還在昏迷當中。雖然呼吸如常,但人終究未醒轉。
皇甫重將淨嚴寺帶回來的千年紫羅漢用完,而錦榻上昏迷的終究還在昏迷。靈海內衝突消停了,但靈氣融合卻非外力所能干預,除非有那種蘊養天地靈氣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