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雨貴如油,本是從天而降來滋潤萬物,不曾想此時卻變成了殺人的利器。
高侍衛和無念的劍光和雨滴碰撞之下,叮叮噹噹地聲音,如果不是會危及性命的話,比單純的雨聲悅耳多了。這三人自然是無暇再聽,高侍衛對著無念說道,“帶著玄意走,我來殿後。”
“我要殺的人還不夠數呢,你帶著他往……”無念既然破了戒,既然想要殺人,這次自然不是字數的問題,而是往哪裡跑的問題。
“好,我帶著他往北。”高侍衛自然知道無念的脾氣,認定的事情極難勸服,而此時根本不是辯論的時間。此次探營失敗,斷然不能將敵人再引向公主,也不能再引向太安鎮,北面荒涼得多,到時候也好躲藏。
無念的劍光陡然擴大,而高侍衛架著玄意便急速後退,然後身形一展就從夜色中消失了。
無念並未回頭,便知道身後兩人已離開,身前的劍光大盛,不再如以往是護住自身,反而是借力之下,將飛來的雨滴,成片地往左右大營擊打而去。師弟當年未看到自己刺梨花,今日也可惜了,未看到自己刺雨滴。
改變方向的雨滴,瞬間變成了無數的雨箭,紛紛洞穿了氈布做成的軍營,有聽到動靜正要起來的金帳兵,不巧就中了這些破開氈布而入的雨滴,慘叫聲迭起。
雖然極為吃力,無念臉上卻浮現出滿意的笑容,這麼一波擊殺,破戒的字數總是要達成了吧。
不過他的笑容剛剛綻開,便險些凝固起來,因為他發現本來只是身前的雨滴直線朝自己攻擊,如今左右兩側,甚至還有頭頂和身後的雨滴,都化成了利箭。
難道一朝破戒,就真要被萬劍穿心?自己之前也破戒了好幾次,也沒有遇到這樣大的劫數。
無念雖不畏懼死亡,但也不會束手待斃,一身的修為變成耀眼的劍光,本來只是身前一片,如今卻綻放開來,好似一個劍光罩成的籠子,護住了四面八方的雨滴。
但如此守勢自然不能持久,靈氣消耗完畢,自然便是命隕之時。
好似一聲炸雷,一道劍光從夜色中襲來,再化成無數的劍光,朝著大營方向飛去。
“師兄,走。”那是高侍衛急切的聲音。
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雨滴勢頭一緩,無念趁此良機,身形極速後退,消失在夜色中。
無念難得逃脫剛剛那個雨滴牢籠,翻身來到高侍衛身旁,卻見對方還未來得及說話,“哇”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。
剛剛那一劍,可是耗費了高侍衛全部的心力,才堪堪抵擋了一下從大營內發出的雨滴攻勢。
情勢嚴重,無念顧不得多想,攙著高侍衛便要逃離,一旁的玄意也緊跟著。
身後的雨滴再次襲來,無念再次劍光一片,不斷格擋,不斷後退。三人性命岌岌可危,無念甚至想過拼死再將兩人送走。
也許是命不該絕,之前不歇的雨水漸停,更奇怪的,隨著奔逃距離的拉長,對方的殺意也好像漸漸消散。不管如何,三人可不怕傻傻地再去探營,而是相互攙扶著,往北面逃去。這出身終南山一陽教的師兄弟,不曾想在金帳兵軍營內栽了個大的跟頭。
……
原本在中軍大營歇息的達爾罕,不曾想有三個冒雨而來的不速之客,看來在橋上的那一仗並沒有給對方教訓。這幾人自視為修行之人,一般軍士對他們無可奈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