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急於採用新的操練方式,臨時更換操練的地點。這確實是異常之處。那近幾個月來,除了此次的操練,李覲曾還有何異常之處?”
“其它異常之處?那日常生活方面算不算?”馮天睿有些底氣不足,以徵詢的眼光望向眼前的指揮使大人。
“一切你覺得異常的,都如實稟報。”李牧要的是各種細節。
“在七月底的時候,李覲曾出了一趟軍鎮,進了京城裡的鳳來閣。”
“煙花之地雖不利軍紀,但也不算大錯。”
“大人體恤下情。李覲曾在鳳來閣有一個情投意合的知己,名叫玉菡,頗懂文墨。”
“鳳來閣的玉菡,這名藝伎我也曾見過。”
“大人交友……”馮天睿生生地將“廣闊”二字摁下,額頭上的冷汗比剛才冒得更密。
“繼續。”
“那日,李覲曾見的卻不是玉菡,而是另有其人。”
“誰?”
“吳恩鈺。”
“國子監祭酒吳老夫子的孫子,吳恩鈺?”李牧聲音略微高了一點,顯然未曾想到,這兩人間會有往來。
“正是。當時卑職也不太確認,後來才再三核實,確認的身份。”
李牧看著馮天睿,沒有說話,也沒有問話。
馮天睿卻感覺到自己好像被猛獸盯著,一不留神,便要被生生撕碎,趕緊補充道,“卑職從兵卒,伍長,隊率,……,一步步再到校丞,在呼蘭軍鎮,沒有比我資歷更老的老兵了。這軍鎮的校尉,本來就是我的囊中之物,卻不想樞密院調來了李覲曾。所以,我對他的行蹤,就特別上心。”
看到指揮使的面色緩和,馮天睿繼續說道,“李覲曾見過吳恩鈺之後,不過幾日便差人去購置松墨粉。”
“還有其它異常嗎?”
“大人,沒有了。”
“好。”李牧起身離開,身後傳來馮天睿“大人,大人”的呼喊聲。既然看到了大魚,就不用在小蝦的身上耗費時間了。
吳恩鈺,身後的不是國子監祭酒,而是吳淑妃和趙世成,未能承靈的趙世成。
……
校丞馮天睿的失蹤,讓李覲曾更為擔憂,山雨欲來風滿樓,這呼蘭圍場的秋日顯得更為肅殺。
馮天睿不知內情,即便落在鎮撫司的手裡,也不會構成太大的危險。玉菡也不知情,但如若被鎮撫司盯上並帶進了詔獄,他的眼神微冷而氣息一滯,想生生打斷這個想法。此番倘若不能過關,他便是還了一份恩情,負盡一人一生。
事不宜遲,他立即寫了封書信,差人送往鳳來閣,希望一切都來得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