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繡品你得了首座呢。”笑起來還是好看,整個人鮮活了不少。
“那是善若繡的,這才是我繡的。”柳一江開啟帶來的盒子,拿出一方手帕
。
季芙之開啟,繡帕上就繡了兩片細葉子,像是竹葉,“繡時有些煩躁,針腳大小不一,線不算工整。”季芙之認真的評價著。
“哈哈,我實在沒有耐心用在這上面。”柳一江沒半點慚愧,打著哈哈,“送給你了,這可是我頭一回繡的手帕。”說完眯著眼睛看著季芙之。
“我怎麼敢嫌棄?”季芙之被她逗笑,小心的將手帕疊起收進袖口。
“不著急,這整個盒子都是送你的。”柳一江眨下眼睛,將帶過來的木盒子推向季芙之。
“這是?”季芙之拿起一瓶白瓷瓶,疑惑的看向柳一江,上面並沒有字。
“咳,這是一夜醉,無色味,睡前滴一滴被人踢下床都不帶醒的。”柳一江頗為不好意思眨著眼睛。
“一江,你?”用在陛下身上!
“放心,這不是毒,下在綠豆粥裡沒有用。”柳一江又拿出一支玉簪,頂端是六面凹槽相鍥著銀。
柳一江將一日醉滴了一滴在凹槽裡,又擦乾,槽內泛著薄薄一層灰黃色。“你看,這簪子可以試毒,比一般銀筷子更快能顯現毒性,顏色越深毒性越大。”
“難道還會有人要害我嗎?”季芙之一笑,看著柳一江。
“備著安心些。”柳一江低眸,聲音夾帶些無力。
“一江,我本來是有個哥哥的,可他去了。爹爹只剩我了,如今我將遠嫁,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他。”季芙之將盒子合上,拉著柳一江手臂,認真看著她。
“嗯,你放心,芙之,若你在千瀚過得不好,我定會讓你回來的。”一定會有辦法的。局面看高點,再高點。
“嗯,一江,若你是男子,我都要傾情與你了。”季芙之眨眼看向柳一江,神色認真。
“什麼話,我是女子你就不能傾情與我嗎?那你可分得清你傾的是情,還是男女?”柳一江看著季芙之直愣愣望過來的眼笑。其實,她自己分不清,不過她好像也沒打算分過。
季芙之一愣,回神一笑,站了起來,雙手抓著柳一江手臂,“。。。一江~此番遠嫁,我會想你的。”
“嗯,到了記得寫信給我。”柳一江懶得起身,後仰抬頭笑著看她。
“一江,我回去了,出嫁之日你會來給我送行嗎?”
“嗯,當然。”
三朝太傅季兼正嫡女季芙之,秀麗端莊蕙質蘭心德行雙具獲封霖霜公主,備嫁宮中。
青荷亭裡,柳一江翻身斜倚踩上闌干,微風帶冷吹破湖面瘠薄的冰,細碎的冰片極快融於水面。
善若拿著披風上前,頗為無奈又無言規勸,踩在闌干上的柳一江,“娘娘,陛下喚你去用午膳。”
柳一江看著湖面,覺得自己想跳下去,柳一江似哭似笑的神情一閃而過。
扶著闌干,轉身輕盈躍下,接過披風低著眸子言,“善若,太弱了,我太弱了。”怎麼感覺忽的就陷在身不由己裡呢?她反應慢嗎那就得一分一秒的從新開始謀劃了。不管怎樣,她一定要手握力量,陷在難堪的局面,退路不能沒有。
“娘娘,去用膳吧!再晚就要讓陛下等了。”善若不知如何安慰,小姐太重情了。善若看來,季太傅是幽帝老師,沒有連罪已是仁慈,還晉封公主和親,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。
“嗯。”柳一江接過披風起身,這些天冷的厲害,估計是又要下雪了。
“皇后娘娘金安,陛下正在裡面。”陳副將對著柳一江拘禮,他是自小跟在陛下面前服侍的。
陛下自小便對於女子不甚在意,現下陛下對柳相之女如此上心,也好。陛下也該有個伴在身邊,知冷知熱的人了。這天命之女儀態萬端確是極為適合,雖說還未查出何故獨自出現青池縣,但總能查明的。
柳一江繞過屏風,屋內只君湛一人端坐,流珠冕旒卸在一旁。
“陛,陛下午安。”柳一江看著這人,不知為何總是控制不住緊張的結巴,半點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“嗯,過來。”木雕流金的屏風旁,柳一江站的離他頗遠。“你怕我?”
“沒有。”柳一江很少低頭,她向來覺得低著眸子阻了視線即可,現今緩步入座也只是低垂眉眼,直著脊樑骨。
“千瀚和親之事你莫插手,我交由禮部去辦。”君湛聲音裡有除不去的冷硬感,再緩著說話也去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