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時年聞言一怔。
她抬頭去看時聞舟,就看到他精緻的臉上,一抹時落黯然一閃而過。
而那句‘我也會怕’聽得她心底無端傷感愧疚。
如果身邊的人,不再是NPC之後,人很難再對他的遭遇做到無動於衷。
說起來,小說裡的所有人中,時聞舟無疑是最無辜的那個。
而他的無辜,跟自己的所作所為息息相關,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。
宋時年想,如果時聞舟現在的處境是地獄的話,那麼她就是眼睜睜看著他進地獄、還落井下石的人。
她落寞地道:“那你拿去鑑定吧,不過……不要太報希望。”
時聞舟收起密封袋,展眉一笑,又是朗朗明月似清風,“昨天去哪兒了?都沒來醫院看我。”
濃濃的愧疚感撲面而來。
宋時年頓時不好意思了,“昨天桑柔來找我玩了,等她下午走了,我又……去了趟唐家,就忘了去醫院。”
時聞舟收起心底的失落苦澀,他昨天看著門口看了一天,每一次的腳步聲都讓他心生希望,又再失望。
直到夜黑透了,他才徹底放棄等待。
今天一早,就辦理了出院手續。
本來傷也不嚴重,住在醫院也是想多看她幾次。
都說三年五載轉瞬即逝,但這每一分每一秒,卻實實在在難熬。
尤其還是得知她住在另一個男人的地方。
他黯然笑了笑,問道:“唐家怎麼樣?你以後有什麼打算?”
“……我不太想回唐家。”宋時年實話實說,雖然這樣有嫌貧愛富的嫌疑,但她不是真的時年,沒必要離開目標任務去上演父慈子孝,她畢竟不是時年。
是啊,她遲早要離開這裡的。
只是才過了多久,為什麼心裡忽然有一點點捨不得。
“不想回就別回了。”時聞舟想了想,說道:“那天你沒回來之前,唐曉諾講了很多她在唐家的苦難遭遇,雖然不盡然全是事實,但能免則免。”
“唐爸爸可能真的家暴。”宋時年想到這裡,苦惱地說道:“我覺得唐媽媽很可憐,你不知道她思想有多傳統。”
於是就把她在唐家的遭遇一一講給他聽。
最後憤憤然地尋求支援:“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?可是她怎麼就甘願忍受家暴也不願意離開呢?”
時聞舟看著她莞爾一笑:“你沒有錯。”
宋時年眼睛一亮:“是吧?”
時聞舟想了想,委婉勸道:“不過清官難斷家務事,你畢竟才跟他們相認,如果強行帶伯母走,她只會怪你。”
“她好像真的會怪我。”當時那個怨怪的眼神,自己不會看錯的。
時聞舟說道:“這件事你就別管了,我來想辦法。”
如果唐父家暴的話,那麼以後年年去唐家弄不好會被波及,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。
這下宋時年反而懊惱了,時聞舟已經夠不容易的了,自己哪裡還能麻煩他:“不,不用,我……”
時聞舟打斷她:“不是什麼大事,小叔叔還是能為你解決的。”。
宋時年聽了,更內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