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地從我們來時的方向,下了鴻道雪山。
我替忠誠做完治療,立馬轉身就跑。
流麝夜摸著自己的腳踝,望著我的背影,有些釋然。
也許,司地大人失憶了,也挺好,自己做的那些壞事,也許,可以就此抹去了。
流麝夜低下腦袋,看著懷中沉睡的忠誠,驀然,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切。
也許,自己苦苦追尋的不是司地大人,而是一份真實的情感。
這種情感,只有如忠誠這般忠貞誠懇的犬妖,才能給予自己。
北極熊抱著失去光澤的靈芝,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。
不知多長時間,北極熊抽噎著,趴在靈芝身邊,靜靜睡去。
空氣中依然迴盪著北極熊“嗚嗚嗚”悽慘的聲音,在狂風的卷席下,越發濃烈駭人。
鴻道雪山上的風越來越猛烈,流麝夜瑟縮著身體,將懷中的忠誠抱的更緊了。
皚皚白雪,顯得冰冷而涼薄,地面上沒有任何足跡,我猜司地應該是飄下雪山的。
果不其然,一道皎潔的身影,懸浮於遠處的半空。
雪花越來越大,淅淅瀝瀝的雪點逐漸擴成一片又一片,洋洋灑灑,鋪滿整個天地。
我還不知如何運轉靈氣騰空飛行,只能踉踉蹌蹌,一腳深一腳淺,追在司地身後。
“司地,你等等我。”
我提高了音量,司地卻沒有回過頭,看我一眼。
青色長裙,在冰天雪地中,肆意飄動,有的時候,裙角向上翻飛,遮擋我遠眺的視線。
雪面積雪十分濃厚,走了幾個時辰,我依然站在鴻道雪山山腰處,距離山腳還有好一段距離。
而司地已經輕飄飄然,抵達山腳。
雖然司地失憶,但還是會對回家的路線有一定的記憶。
可是,如果司地沒有回家,我要去哪裡尋他呢。
天地如此蒼茫廣闊,司地又是那般出彩獨特的狼族妖,一個轉身,是不是就會再也看不見了。
我有些焦急,如果能追上司地,就好了。
那時,我肯定不用這麼疲累的在雪地裡狂奔了。
那時,司地還是我的。
額頭上的長髮沾在臉龐,混合著希望的汗水,帶著兩分狼狽。
下山的路途不僅遙遠,而且波折,天色泛著深沉的黑,隱約只能見到一點星辰。
跑了一會兒,我便有些脫力,腿部因為消耗,沒有任何能量,腿彎一軟,我直直撲向厚厚的雪面中。
司地出塵的身影,好像就在不遠處的前方,那抹白影,卻是那般渺小。
雪面冰涼,還有些鬆軟,我的臉蛋貼在雪面中,雪被體溫融化,又因為外界的寒冷,漸漸在面板處凝結成一片片薄冰。
不行,不能讓司地獨自離開。
我的手臂撐在雪中,一點點爬起來,睫毛上染上一層白色的冰霜,襯得明亮雙眸更為漆黑透亮,白皙的面龐,帶著幾分詭異的美。
下山的路途中,我遇到了之前那隻灰色的北極熊。
“葵花精,是不是你?”
北極熊憨憨的,嘴唇微微咧開,露出整齊的牙齒,臉上帶著幾分歡喜。
“北極熊?你還沒離開鴻道雪山呢?”
北極熊一隻手下意識捂住嘴巴,滿臉和善的嘮叨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