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什麼要說的嗎?”
中年男人聽到微弱的嘆息聲,悄悄抬起頭,看了一眼冥冰大人,眸光輕閃,無情的眸子裡終於有了絲敬重與敬意。
中年男人將感嘆的心思收回,腦袋很快又低下頭去,沉聲慎重的回覆。
“回冥冰大人的話,司地大人已經化形了。司地大人身上的仙人之資越發明顯,如此看來,很可能經歷過雷劫了。”
“嗯,看他自己造化了。”
冥冰大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心中卻平添幾分自豪與驕傲。
冥冰大人抬眸眺望,目光深遠。
門邊青翠的竹林,風吹拂而過,沙沙的聲音,讓人心神寧靜。
中年男人看著冥冰大人難得露出輕鬆的表情,有些猶豫,不知如何開口。
冥冰大人眼光注視門外,山間的柳絮飄得四處都是,像是那年的冰峰瑩雪。
冥冰大人不再看中年男人,一手輕輕揮動,低矮的桌面光滑平整,像是鏡子一般,倒映著冥冰大人若有所思的面龐。
中年男人想了半天,並未動作,臉上有幾分難色。
冥冰大人冷漠開口,聲音像是千年冰窖裡鎮著的古酒,帶著淵遠磅礴的氣勢。
“可還有事?”
中年男人面色重新恢復正常,手心朝上向前伸展,在雪花竹節的輕柔地毯上輕輕叩首。
“屬下,有一事,不知……”
冥冰大人的臉色像是河床下多年堆積的沙石,平緩鋪展,不動聲色的凝重。
“直說無妨。”
“回冥冰大人,屬下在山崖上不止看到司地大人,他身邊還有一株尚未化形的葵花精。”
唉!!!
重重的嘆息聲,帶著無盡的愁緒與無奈。
這聲音在空氣中來回彈射,埋藏在柔軟的毛毯裡,從透明磚石的縫隙中溜走不見。
“不行。行兵,你覺得如何呢?”
行兵是中年男人在族群中的稱呼,因為過於渺小,行兵以為冥冰大人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。
行兵臉上有幾分動容,像是行山過水,終於被其他妖怪看到了那般的感動。
“冥冰大人,屬下知道不該多話。可是,若是葵花精一直留在司地大人身邊,恐怕會不利於司地大人羽化飛仙。”
行兵一點點陳述,帶著小心翼翼的正直與忠心。
“嗯,現實不止如此。”
冥冰大人臉上難得帶了分無法融化的愁緒,皺著的眉毛,緊抿的薄唇,整張臉像是一張黃沙漫天的冷色畫。
行兵將危害一一道來,試探性陳述出最可怕的傳說。
“屬下聽過一個遠老的傳說,動物妖與植物妖的結合會遭天譴,會給兩個族群同時帶來災難,不知道這個傳說是否可信?”
冥冰大人的手指輕輕點在白玉般的冰椅扶手上,聲音中有歷史留下的沉重,那份沉重無法輕易抹去或者撼動。
“嗯,我擔心的正是這個。”
行兵半跪在毛毯上,俯首稱臣,表示願意替族群的持續發展奉獻自己的力量。
“不知,冥冰大人有何指教?行兵就算上刀山下火海,一定不遺餘力完成冥冰大人的意志。”
“傳說發生前,拆散他們。”
“是,屬下遵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