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 章 趁著人還在京城…………
趁著人還在京城, 假也提前請了，安妮離開電視臺後看時間還早，就又從賓館出來, 摸去了那家造紙廠。
“你說你是誰？找誰？”造紙廠的辦公廠區門口，門衛的人一看來人眼生, 就把人給攔了。
結果一問，這小孩兒還自稱是來談業務的，介紹信有嗎？
“這我還真沒有, 但我有這些。”
安妮聽說過介紹信, 都是聽廠裡的人說的。說是大家要出遠門, 就需要拿著單位的介紹信才能去買車票、才能住招待所。她沒碰到過這些, 之前出門都是帶著香江那邊的證件，買車票住賓館沒遇到過問題。
香江來的？怪不得呢, 穿得就跟普通孩子不一樣。只是，怎麼就一個人，身邊也沒個大人陪著。
“進來吧，先登記一下。”把人叫進門衛, 具體談什麼業務也寫清楚。
“衛、生——”巾？
“是的，我是來談衛生巾相關業務。”安妮把人突然嚥下去的話補完, “這樣可以了嗎？”
“咳咳，可以了，我帶你進去。”這種東西就別掛在嘴邊了, 要是換到前幾年，廠裡不管是誰聽到這玩意兒都覺得晦氣。
原本大家老老實實地造紙, 就算經濟不景氣，但至少不會餓肚子。
結果呢？82年掏空外彙引進來一條島國的衛生巾生産線，大家加班加點地工作, 換來成捆成捆的衛生巾堆積在倉庫裡，卻怎麼也賣不出去！
以為的好日子沒看到，廠子倒是快要破産了。
其實7毛一包的衛生巾哪裡貴？一包16片，平攤到每片身上也就4分4厘。
是生産線不要錢，還是原料不要錢？這都已經將利潤壓到了最低，偏偏還是沒有人買。
要不是去年鷹國貨來做廣告，倉庫裡的那些庫存估計最後也就只能賣給廠裡的女職工和家屬。
現在庫存是清掉了，但問題又來。
造紙廠生産的衛生巾競爭不過鷹國貨，大家寧願去買那種更貴的，也不願意買國貨！為此，好不容易能喘口氣的郝廠長現在嘴角又冒泡。
“郝廠長在嗎？我這邊有位香江來的客人，說是要來談那個、那個業務。”
“香江來的，哪兒呢？”辦公室裡有人出來，一見是個小姑娘，還以為是門口的老宋耍人玩兒呢，“去，上別處玩兒去！”
“郝廠長，你在嗎？我給你帶人來啦——”門衛老宋最受不了辦公室的這個娘們兒，本事不大，但礙事兒。
安妮覺得挺有趣的，這才幾句話兩人就吵起來了。每個人的語速都好快，可惜她聽不懂。
“吵什麼吵！天天吵天天鬧，這個月的工資都不想要啦！”正好，他也省錢！
最裡面的郝廠長正煩著，聽到外面的動靜，就臉色非常不好地拉開門吼了一句。
“廠長，這位是香江來的安妮，來找您談那個業務的。”老宋把人吼出來了，目的就已經達到。人他是送進來了，至於真業務還是假業務，就不是他的事情。
“郝廠長，您好，我是安妮。我家在鵬城、在申城都開了一家衛生巾廠，下個月的時候，您應該就會認識我們的品牌——安心。”安妮主動上前，先做了自我介紹。
“哦，你家裡也做衛生巾？”本來還不太相信的郝廠長停頓了一下，他好像聽說過南邊確實有人在做，但他記得是在羊城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家。
“是的，我們剛做沒多久。您看看，這是我們的産品。”安妮隨身拿出一包帶著的遞過去。
粉色的包裝，安心連著一顆愛心的商標就印在上面，很顯眼。這個包裝比自家造紙廠要小很多，但能直接從口袋裡拿出來，就方便了不少。
“你家的這個怎麼定價的？”郝廠長拿在手裡感受了一下，他其實已經看到了，外面標註好的，這包裡面只有10片。不過內裡肯定還有別的東西，因為他摸到了稍硬一點的材質。
“這麼一包在鵬城、在羊城、在申城，目前每人只用花3毛7分5就能到手。”安妮沒有瞞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