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尋故人酒館遇奇士 入科場貢街識名流 (第2/2頁)

夜色已重,紅燭高燒。吳偉業進了屋子,見張溥、吳昌時、陳子龍三人圍爐吃茶,想是坐等他的訊息,聽說沒有找到李明睿,陳子龍大呼可惜。吳昌時城府極深,一聲不響,臉上看不出喜怒之色。張溥竟也不埋怨,反倒安慰道:“天意如此,不可相強。”吳偉業暗叫慚愧,想起今日的奇遇,簡要說了一遍。四人沉吟良久,張溥拊掌道:“我知道這首詩的意思了。這是首藏頭拆字詩,可用離合增損法破解,首二句‘六’、‘一’、‘十’合‘辛’字,三四句‘杏’字去‘口’加一橫為‘未’字,五六句‘半妝’加‘一點大’為‘狀’字,七句‘完’字去頭為‘元’字,合起來便是‘辛未狀元’四字。這首詩應在誰身上?”

“那相士緘口不說。”

“江湖術士說些吉利的話兒,不過是討口飯吃,本算不得什麼數,何必管他?”陳子龍大不以為然。張溥陰著臉道:“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冥冥之中,或有天數。”他見吳昌時一直悶頭不語,問道:“來之,你以為如何?”

“我?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,若果真靈驗如此,怕是大有文章了。看來不少人下了書外的工夫,大意不得。”吳昌時心頭沉重,臉上隱隱現出一絲失望之色。

張溥拍案道:“盡人事而聽天命,未必無望!”

二月初六,何如寵、徐光啟帶領李明睿、薛國觀、倪元璐等簾官提前三天進駐了順天府貢院,周延儒身居首揆,特地請旨留閣辦公,八日一早入場。二月七日過了午時,他將錢象坤請到首輔值房,密談了半個時辰,才回府預備入院,溫體仁、吳宗達見他出閣,忙一齊過來相送。二月初九,是會試依例定下入闈的日子,本日考第一場,三日後考第二場,再三日考第三場。四更剛過,周延儒冠帶朝服坐了青幔大轎趕往貢院。

順天府貢院座落在京城東南角崇文門內觀星臺西北,永樂十三年在元代禮部衙門舊址上改建而成,此後一直是朝廷掄才大典的重地,經過多次修葺擴建,連綿成片,規模宏偉壯觀。貢院坐北朝南,四周圍以高牆,門有五楹,大門上方大書“貢院”,正中高懸“天開文運”泥金大匾。門分三重,最外面的門稱頭門。第二道稱儀門,前有盤龍大照壁,背面是貼金榜之處。第三道便是天下豔稱的龍門,非考生莫入,送考的人到此就止步了。後面依次是明遠樓、致公堂、內龍門、聚魁堂、會經堂、二十房等處,還有監臨、提調、監試、考試四房,彌封、謄錄、對讀、供給四所。大門外東西兩側建起“明經取士”、“為國求賢”兩個石牌坊,外有東、西轅門,大仲春剛過,夜長晝短,將近五更,天色尚黑。周延儒的青幔大轎還沒到貢院大門,遠遠就看見貢院東街、貢院西街、貢院頭條、貢院二條、貢院三條,還有鯉魚衚衕、筆管衚衕、驢蹄子衚衕,燈火通明,人聲嘈雜,有如湯沸,賣吃喝的、賣文房四寶的……在街道邊、衚衕口擺得滿滿的,吆喝聲、說話聲響成一片。三三兩兩的舉子顧不得春寒料峭,提著考籃早早地趕來。周延儒命落了轎,打發轎子回府,換下官服,只帶了一個長隨,趁著夜幕擠入人群。

寒星滿天,斗柄倒旋,穿過路南隔街的鯉魚衚衕,來到貢院東街,見一個年輕舉子似在與一個攤販討價:“就這樣一幅小小的畫兒,又是木版刷印的,竟要一錢銀子?一錢銀子能買多少張紙?”

“相公不可這樣說話,小人一年也只這幾日的買賣,這大冷的天,起早摸黑的,若沒甚利錢,何苦不在熱炕頭守著老婆,還巴巴地到這裡受苦?一錢銀子討個口彩,圖個吉利,也值了。若是相公高中了,銀子還少了這一錢?就是幾千兩、幾萬兩也有的。”那小販喋喋不休,一口的京腔京韻,言辭之密水潑不進,那舉子一時竟插不上嘴,見小販住了口,才問:“你這畫上畫個藍面小鬼,一手捧墨,一手執筆,有什麼講究?”

“哎呀!我的大老爺,這你能不懂?小人卻不信!哦!是了,大爺是想討個口彩,小人就說與大爺聽。這畫有個名目,叫‘魁星踢鬥圖’,你看上面有個藍面小鬼,一手捧墨,一手執筆,單腳獨立站在鰲頭上,另一腳踢起,托起一個‘鬥’字。連鬼帶‘鬥’,像個什麼字?大爺學富五車,才高八斗,自然識得,這是一個草體‘魁’字,大爺祥瑞,魁星踢鬥,獨佔鰲頭,大喜大喜。”

那舉子摸出銀子遞與小販,恭恭敬敬地捧起魁星踢鬥圖,轉身欲走,那小販卻上前一把拉住,舉子怒道:“我缺你銀子?說好是一錢的。”

“大爺誤會了。小人不是討要銀子,這請魁星還有個說道。”小販賠笑道。

“什麼說道?竟這般羅嗦!耽誤了入場,我可不與你善罷。”

“大爺息怒。這魁星本是主宰科考的神祀,你看他手裡那支筆,專點金榜題名人的姓名。大爺請魁星,須當面說出姓名,暗自禱告禱告,將圖帶進試場,貼在號房裡,包你高中。”

“真的如此靈驗?”

“心誠則靈嘛!孔老夫子都說:祭如在,祭神如神在,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,又不多花大爺的銀子。”

“你也讀過幾天書?好!且信你一回。我祖籍南直隸蘇州府太倉州,姓吳名……”

那舉子尚未說完,卻見一人大呼著搶身過來道:“駿公,你躲在此處做什麼?教人找得好苦!”也是一身舉子打扮,身形略高大一些。周延儒心裡一動,暗忖道:太倉吳家,我少年做諸生遊學時曾與太倉吳琨一見如故,交誼頗深,不知此人與吳琨可有瓜葛?

那自稱姓吳的舉子忙將手中的圖畫藏入懷中,答道:“臥子兄,小弟也在找你們。”

“快走快走!前幾日你說的那人也來了。”說著拉起買畫舉子便走,邊走邊說:“你說那人可也恁的膽大,竟將這幾句扶覘的詩寫在燈籠上,想是欺人不知,走!咱去揭穿他。”周延儒見二人神色有幾分詭秘,跟在他們身後趕往貢院外門。

貢院大門前,早已聚集了無數的舉子,依次等著入場。一隊兵丁刀槍明亮,巡視維持。周延儒見他們朝一堆人群擠去,一些舉子團團圍在一處,指指點點,嘰嘰喳喳,交頭接耳地不住議論,不知是在做什麼。隨從知道他不想擠入人群,急忙彎腰躬背,周延儒小心地踏上去,見人群圍的竟是一輛騾車,不知有什麼稀奇之處。側耳細聽,聽他們議論什麼燈籠、詩,這才看見車箱外面掛著一盞碩大的白紙燈籠,赫然寫著龍飛鳳舞的八句詩。正不知原委,卻見一個矮胖的舉子朝一人拱手道:“天如先生原來也在呀!多日不見,先生風采依舊。這燈籠上的詩究竟何意,還請指教。”

“此人便是張溥?”周延儒心裡一驚,看此人身材消瘦,貌不出眾,竟是人人崇敬、攘臂一呼、南北響應的復社魁首,他到底有什麼本領,竟能暴得大名?崇禎元年,他以恩選入太學,組成燕臺社。二年,將幾社、聞社、南社、應社等十六家文社合而為一,名為復社,大會尹山,聲勢傾動朝野,天下士林側目。三年,又大會金陵,入社的名士高才三千餘人,遍及十幾個省。他不過一個新中的舉人,如何會有如此的法力?“興復古學,務為實用”,並無甚出奇之處,三千文士竟甘心聽他驅遣,大可奇怪!他電光火石之間,想起張溥的許多傳聞,饒有興致地看著張溥。

張溥昨日想了半夜,也猜不出包攬狀元的是怎樣的人物,口氣如此之大。今日三更時分,他與吳昌時、陳子龍、吳偉業預備應考之物,文具、燭火、食物,凡是闈中所需的用具,從釘錘到白泥小風爐,一應俱全,總計不下五十件之多,收拾檢點妥當,早早來到貢院街。不料吳偉業失了群,他與吳昌時、陳子龍分頭去找,約定在貢院門前匯合,人沒找到,卻見了寫著那八句詩的燈籠,便多在人群裡不動聲色地檢視。見被人認出,不敢洩露,客氣道:“兄臺謬讚,小弟也懵懂不知其意。”

“先生之學出入經史,融通古今,若是不知,還有何人可以教我?”

“委實不知。小弟如今一門心思都放在科考上,無暇顧及其餘。時辰快到了,該入場了。”張溥看見吳偉業、陳子龍湊到燈籠前面端詳,怕他們一時興起,口沒遮攔地說出謎底,惹來什麼是非,急忙拱拱手,拉了便走,低聲叮囑他們不要多事。

“老、老爺,辰時已過,該進科場了。”周延儒兀自看著張溥幾人,腳下的長隨苦苦支撐,吃力地提醒。

他看看天色將明,退出人群,卻被人一把抓住,那人呼著他的表字道:“玉繩兄,你怎的還在這裡?”

周延儒聽出是兒女親家陳於泰,低聲道:“大來,人多眼雜,此時不宜相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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