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浣茹甚至想要在後院闢出一塊地來種些蔬菜,米糧都是存的住的東西,可果蔬就不同,時間久了就會腐敗,便是府中也沒有多少,外面的價格又太高,自己種上一些倒是方便許多。
既然有了這個想法,白浣茹又不是性子拖沓的人,當下就決定要在後院搭個暖棚出來,現在著手準備,等到開春就能吃上了。
蘇府的眾人終於又忙碌了起來,有幾個婆子是在莊子上待過的,對這些頗有些心得,白浣茹就叫她們幾個做了管事,要做就要做好才行。
春庭倒是想要去湊熱鬧,被秋枝攔了拘在逸竹院裡不叫她出去。
“你見哪家的大丫鬟是去種院子的,你不留在夫人身邊伺候反倒跑出去,我看就是夫人太縱著你了。”
可是春庭哪裡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,白浣茹是不拘著手底下的這幾個,但這些年來誰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叫白浣茹操心。秋枝也不過是擔憂春庭的身子,如今外頭天寒地凍的,那些粗使婆子身強體壯自然是不怕凍的,可春庭這樣的小身板哪裡經得住。更別說那邊還有幾個小廝在,這就更不成了。
春庭便收了心思,實在閒的沒事做就拉幾個小丫鬟來說說話,她本不是話多的人,大多是時候都是別人講她在聽就是了。
秋枝就打趣她,說春庭不願意聽她說話卻樂得跟幾個小丫鬟混在一起,可見春庭是個喜新厭舊的。偏春庭還說不過她,自己也不惱,依舊拿了乾果找小丫鬟解悶去。
等到大雪封城的第十四日,已經有忍受不住飢餓的平民想要出城去,但卻被強制性攔下了。
這些春庭都是不知的,彼時她正磕著瓜子聽小丫鬟講的盡興,秋枝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忙什麼,冬繭夏芸也日日忙的腳不沾地,只剩下個春庭成了個閒人。
小丫鬟聲音清脆,講起話來也是抑揚頓挫,叫人聽著極為舒坦。原本幾個人聊著東城的點心鋪子,又扯到了今年的四季衣裳上頭,最後不知怎麼,就說到了當今聖上。
小丫鬟壓低了聲音,神神秘秘地說:“春庭姐姐知道嗎,聽說今上獨寵地婉妃娘娘原是恭王府的一個小妾呢!”
恭王如今以年近花甲,論起輩分來還是今上的叔叔,亦不是什麼正經人,甚至可以說是極為不堪。
恭王年輕的時候便能做出強搶民女的事情來,到老了也不肯服輸,聽聞恭王府上的婢女無一倖免,但凡有些姿色都被恭王拉到了床上去,而那沒有姿色的,怕是連進恭王府的資格都沒有。
蘇府的下人都能知道的事情,那想來京城裡面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。謠言有幾分真沒法確定,但若那婉妃當真原本是恭王的妾室,那這件事情但真就是有意思了。
能在恭王府撈到個妾室的身份,想來也是個得寵的,保不齊還是個生育過的婦人,畢竟恭王府的婢女那麼多,要是叫恭王糟蹋了一個就抬一個妾室,那恭王府這會怕是已經養不起了。故而只有得寵又或是有孩子傍身的女子才能叫恭王抬了妾室。
皇上如今已經到了連叔叔的女人都要下手,昏庸到了這種地步......
春庭想得沒有那麼深,但也知道這些事情豈是她們能私下談論的,便敲打了那小丫鬟幾句,也沒了再聊下去的心情,就叫她們都散了。
正巧到了午膳的時候,白浣茹身邊有環晴伺候著,便打發了春庭去給蘇翰然送午膳。
蘇翰然這幾日都沒回來陪白浣茹用午膳,俱是留在蘇老太公那邊,晚膳的時候倒是會回逸竹園來,誰也不知這爺孫倆每日都在談論些什麼。
春庭拎了食盒往蘇老太公的院子去,這幾天幾乎都是春庭來跑的腿,守門的小廝早就認得她了,見她過來,還未等看請人就先擺出一幅笑臉來。夫人身邊得寵的大丫鬟,有誰不想巴結呢。
那小廝笑眯眯地說道:“勞煩春庭姑娘這麼冷的天跑這一趟,只是不巧了,老爺這會正在前頭待客呢,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。春庭姑娘要是信得過小的,小的就把這飯食拿到小廚房去溫上就是,省的姑娘你白折騰這一趟。”
蘇翰然他爹沒得早,蘇老太公又是個不管事的,往前沒有白浣茹的時候身邊的下人主子主子的叫慣了,可白浣茹嫁進來,身邊的丫鬟起初卻對怎麼稱呼蘇翰然犯了難,總不能像未成親時那般叫公子吧?
年不過弱冠的蘇翰然就順利的進階成了老爺,蘇翰然還笑了幾日,說硬生生把他叫老了十歲。
春庭這會好奇的是,眼下這個時節,竟還有客登門拜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