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白浣茹繡的這個荷包春庭到底是多拖了兩天才做好。白浣茹拿著荷包的時候多誇了幾句,“春庭這繡活還真是沒的挑的,比之環晴也不差什麼了。”
“這才好呢,省的以後就環晴一個做這些個東西,日日點燈熬到什麼時候,眼睛都要叫她熬壞了。”環佩在一旁接話,“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呀,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春庭就是那嬌滴滴的小丫頭呢。”
環晴哭笑不得,“你快少說幾句,自個的繡活做成那個樣子,你還有臉說。”
幾人正說著,秋枝掀了簾子進來,“姑娘,大姑娘來了。”
這邊秋枝剛說完,就有幾個姑娘自顧自的進了屋子,秋枝被她們擠到一邊,只好求助般的看向環佩。
環佩反應得快,朝著為首的那姑娘行了個禮,春庭和秋枝這才反應過來,跟著環佩後頭行禮。
白浣茹面色不變,將手裡的荷包放在手邊的小几上,看向那個趾高氣昂的姑娘,笑道:“姐姐來了?怎麼不提前來說一聲,我這還什麼都沒準備。環晴,備茶。”
環晴應了一聲,朝春庭使了個眼色。春庭會意,跟著環晴到了外間。環晴取來茶葉,探頭看了看屋裡,附到春庭耳邊說:“你去叫錢媽媽來,錢媽媽這會去夫人院裡了,你走的快些。”
春庭點了點頭,離開前聽見屋裡傳出來一句:“怎麼,妹妹這院子是多金貴不成,我來不得?”
語氣尖銳,還帶這些刻薄,想來就是那位大姑娘了。春庭撇了撇嘴,長得不如自己家姑娘好看就算了,怎麼行事做派就跟那村裡的潑婦似的?都是一個爹生的,怎麼就這麼大差距,難道這就是秋枝說的“小婦養的”?
雖胡思亂想著,可春庭走得絲毫不慢,甚至還找到了秋枝跟她說過的那條小路,比平時還快上了幾分。
棠香院守門的婆子早就跟春庭混了個臉熟,見到春庭便笑開了花,“春庭姑娘是來找誰的?老婆子給你進去通報一聲。”
春庭也笑,小姑娘笑得甜甜的,聲音也甜甜的,“那就勞煩媽媽了。請媽媽進去說一聲,就說是我來找錢媽媽。”
“姑娘且等一等,我這就去。”
春庭在外面守了一會,如今的天是越來越冷了,冬繭前些日子教春庭做了個手捂,春庭還沒做完,只好把手縮排袖子裡,過一會又拿出來摸摸凍紅的耳朵。
不一會錢媽媽就出來了,看見春庭沒有說話,只是示意春庭跟上,往沐元居走。錢媽媽雖年歲大了些,可腿腳還靈活的很,走的比春庭還快上幾分,一路上絲毫沒耽擱,邊走邊問,等到了沐元居里頭錢媽媽已經都瞭解清楚了。
錢媽媽站在門口理了理儀態,才領著春庭進去。一進屋錢媽媽先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,而後有把手裡的食盒放在桌上,“這是廚房新作的點心,都是大姑娘愛吃的樣式,曉得大姑娘要來我們姑娘特意叫老奴囑咐廚房做的。”
春庭已經自覺的站到環晴身後,心裡暗自佩服錢媽媽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。明明那點心是錢媽媽從棠香院小廚房裡順出來的,硬生生是叫她說出了一份心意來。
大姑娘白浣華扶了扶鬢角,看似勉為其難的拈起了一塊點心放入口中,那動作帶著三分高傲三分做作還有四分不屑,看的春庭眼皮子突突直跳。
“也就是那樣吧,還不如我院子小廚房做的。”白浣華拿帕子壓了壓嘴角,這回儀態優美了許多,“哦,我差點忘了,妹妹院子裡是沒有小廚房的。妹妹真該跟爹爹說說,這有了小廚房還是方便許多呢。”
白浣茹抿了口茶,“廚房的飯菜點心做的都是極好的,沒必要為這點事情去勞煩父親。”
見白浣茹不肯順著她的意思說,白浣華便也岔開了話題,“剛才瞧見妹妹拿的荷包是蠻精緻的,可是妹妹自己做的?妹妹最近手藝見長啊。”
“不過是手底下小丫鬟做著玩的。姐姐若是喜歡,我瞧姐姐院裡的丫鬟也都是心靈手巧的,想來做的不會比這個差。”
“妹妹這擺件瞧著老氣了些,怎麼不換一換。爹爹前幾日給我的那個琉璃瓶瞧著就不錯,若是妹妹喜歡,不若送給妹妹?”
“那倒不必了。這擺件是母親差人送來的,說是能祈福消災的。到底是母親的一片心意,況且那琉璃瓶是父親送給姐姐的,我怎好奪人所愛。”
兩人面上姐妹情深,暗地裡已不知交鋒了多少次,聽的春庭頭都大了。白浣茹的茶盞空了兩回,還不見白浣華又要走的意思,只好開口道:“時候也不早了,不若姐姐就留下了用午膳吧?”
“好啊。”白浣華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。
這下輪到沐元居一眾人都愣了。環佩環晴是因為從前白浣華來從來沒留過飯,春庭秋枝大概是因為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大家姑娘。
白浣茹反應得快,“秋枝去廚房告訴他們午膳加道奶香魚片和糖醋酥肉,再做兩碗杏仁乳酪。”
“難得妹妹還記得我愛吃什麼。”白浣華笑道。
“是妹妹應該的。”白浣茹也客氣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