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元愣了下,忙道:“啟稟太守,此次共斬殺反賊十三人,抓捕二十六人,是江南道沈法興的人。”
李逸之緩緩點頭,面色緩和了不少。
其實,他在意的並不是刺殺事件本身,而是在事件中陳元所扮演的角色,是否叛變了。
如果對方真的叛變了,那麼他唯有下決心,大力清洗城衛軍了。
羅通肯定也要被撤職,那怕對方完全不知情。
如今看來,他的擔心似乎多餘了。
從陳元的神情以及回話中,可以看得出來,此次剿匪應該是真的,只是中了他人的調虎離山之計。
李逸之繼續問道:“那堵住大街的雙方,可有查清楚?”
陳元明白李逸之的意思,忙回道:“已經查清楚了,應該是個巧合。他們都是經營米糧生意的,平日裡就是明爭暗鬥,因而這次在大街上剛好相遇了,誰也不肯讓步,才爭吵了起來,堵住了街道。”
李逸之聞言,心中感嘆幕後策劃者的手段高超,巧妙地利用了各方,精心策劃,根本沒有留下半點線索。
但實際上,沒有留下任何線索,才是最大的破綻。
在揚州城裡,能夠做到這些,掌控全域性的勢力,也唯有宇文化及了。
只是他還有一些疑惑,為什麼宇文化及,會派這麼一個弱的殺手?
要知道前兩次的殷開山和尤貴,可都是成名多年的先天高手。
李逸之沉聲道:“陳元,這次你剿匪有功,但是卻也讓人給利用了,就功過相抵吧。至於羅通你,大量反賊聚集城內你都沒有提前發現,這是你的失職,就罰你三個月的俸祿。你們可服?”
“末將認罰!”
羅通兩人紛紛鬆了口氣,心中感激。
他們知道,這是李逸之手下留情了。
“嗯。”
李逸之嗯了聲,道:“如今大量勢力聚集揚州,羅通你的責任重大,務必要保證城內的絕對穩定,嚴格檢查進城之人。對於任何鬧事者,全力鎮壓,不要留情。”
“是,太守。”
“好了,你們下去吧。”
看著兩人離去,李逸之才看向薛鎮和高守義兩人,詢問道:“本官不在的這幾天,可有什麼事情發生?”
“倒沒有什麼事情發生,只不過這些天,湧入江都的流民又增多了不少。即使我們全力安置,但是因為農具不夠,依舊有不少的人暫時無法開墾田地,只能夠先養著,而且接下來恐怕會更多。”
薛鎮忙說道:“不過,我們已經派人去其他地方購買農具和耕牛了,相信再過一段時間,應該可以緩解這種情況。”
李逸之沉吟道:“不能夠就這麼養著流民,一來耗費甚大,二來容易被人蠱惑,恐怕會威脅到地方。這樣,由官府出錢,僱傭暫時無法開墾田地的人,在江都郡各地興修水利,修橋鋪路,務必讓流民忙起來。”
薛鎮和高守義連忙勸阻道:“太守不可,單是安置流民,我們已經嚴重超支了,要向四海錢莊借錢。如果再大規模的興修水利,恐怕耗費更大。”
他們其實想勸說,直接徵召那些流民幹活。
只不過他們瞭解自家太守的性格,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傷民之事的。
“無妨。無論是興修水利,還是修橋鋪路,雖然眼下耗費甚大,但是隻要我們熬過這段時間,將來對於江都郡發展,必然是遺澤百年之事。”
李逸之擺了擺手,說道:“更何況百姓富裕起來了,他們的心也會安定下來,不會被有心人利用。至於銀兩之事,全部先向四海錢莊支取,我稍後會跟田文商量。”
薛鎮和高守義聞言,只能夠點頭。